“关你屁事!”
杨万年将手里的酒杯砸向林福,一脚将案几踢翻,上面的碗碟酒水摔在地上,洒落一地。
“皇姐的事儿,要你个老东西说三道四!那是朕的皇姐。她爱什么样的就什么样的。别说区区一个什么兵部侍郎了,满朝文武,随便皇姐挑,只要她高兴。少一个多一个无所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那芝麻大点的心思。”
林福娴熟地左右开弓自扇耳光,“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是奴才不该多嘴。”
杨万年冷哼一声,“行了,赶紧把酒端上来。”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嘴角的笑意更深。
“朕倒是好奇,那些个正人君子模样的家伙做了男宠是什么样子?你就不好奇吗?肯定很好玩~哈哈哈~”
林福立马顺着话往下说,“好奇,老奴怎么不好奇,老奴好奇死了。那帮子眼高于天的臣子就是欠收拾,就该让长公主去教训教训,骑在身子底下,才会听话。”
“这不就对了?他们就是欠收拾。皇姐正好替朕出了口恶气。”杨万年玩味地看向林福,“你啊!就别整天惦记着在朕面前说陆炳的坏话。你跟他是朕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整天较什么劲。”
林福满脸堆着笑,心中暗自盘算。皇上表面上不在意,但心里恐怕还是忌惮自己皇姐跟朝臣搞在一起的。他得暗中观察,长公主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连忙一边扇着自己的耳刮子,一边委屈巴巴地叫苦。
“老奴冤枉啊。老奴这辈子就是一心一意服侍好皇上。老奴看着长公主长大。长公主性子至纯至善,老奴方才真是长公主感到担心,生怕殿下又被别有居心的人给伤了。”
听了林福的话,杨万年微微蹙眉,随意地吩咐道,“朕会安排几个骁果卫保护皇姐。林福,你去查查那个什么孟节的底细,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如果敢威胁皇姐,直接杀了。”
说完邪魅一笑,冷哼一声,“朕倒是想看看那些个蠢货是怎么被皇姐折磨的。啧,朕想想就舒坦~他们这帮人就是欠收拾。喝酒,给朕倒酒!好!今天是个好日子!”
杨万年一边喝着酒,一边交代林福立马秘密调查宫人,安排侍卫埋伏在周围。
今日后宫皆知他为了贵妃有孕欣喜若狂,通宵醉饮。还把查案这么大的事儿随口交给了草包长公主。是众人最为松懈、麻痹大意之时。
宫里的内应要么趁乱跟外面的人沟通消息,要么一不做二不休,夜里继续派人过来行刺。
那就将计就计,请君入瓮。
*
温暖如春的马车上,孟节也在琢磨着该如何应对长公主的折磨戏弄,成功让她为己所用。毕竟稍有不慎,一家人的脑袋都没了。
公主的车驾向来准备三辆,杨千月和两个侍女一人乘坐一辆,时常调换行进位序,是以混淆视听。
此时吉祥就坐在孟节的斜对面,面对孟节凌厉的气势毫不怯场,一言不发地观察着孟节,准备下车后报告给公主。
孟节也在反向观察她。
寻常男子见到他都会生出三分怯意。眼前这个小丫头竟如此淡定。能在长公主手下讨生活,果然心性非同寻常。
孟节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进了公主府,被彻底震撼到。
当年先帝极为宠爱长公主,给她挑了块京城一等一的风水宝地建府,雕栏画栋,花费巨大。
如今一见,那真是玉石铺路,雕梁画栋,风景如画,室内各种陈设布置,极尽奢华。
“腐朽啊!堕落啊!”他立在院子里,站在金碧辉煌的建筑前长叹道。
随后就被安排去温泉池享受了一把腐朽堕落的沐浴更衣服务。
当侍女给他捧来一套靓丽的月白色长袍时,孟节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这,这,这……”
这是他儿子那么大的年纪才会穿的颜色和款式。
谁知侍女告诉他,这是公主的吩咐,他务必要照做,否则公主不高兴了,后果很严重。
孟节只好硬着头皮穿上,又被服侍着梳了个少年感的发型。侍女说长公主要求他把胡子给剃了。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这可是他引以为傲的美髯。
孟节本以为侍女会用长公主的命令来压他,谁知侍女由他着去。想来不是非剃不可。
他望着镜子里的面容沧桑却身着鲜艳衣裳的自己,怎么看怎么不伦不类。心生悲愤,当男宠真是憋屈啊。
侍女按照长公主的吩咐,夸他看起来年轻了十岁。还说如果胡子刮了会更显年轻。
听得孟节都产生了自我怀疑。他拿着镜子左看右看,最后把自己给看笑了。
向来狂放不羁、久居高位的孟节,被侍女引着去见杨千月的路上,竟然有些紧张。
杨千月要的就是这种身份定位的仪式感。
不是说男人至死都是少年?谁又不怀念年少时的时光呢。
李泽厚许给他高官厚禄,一展宏图的机会。而她不仅会给他施展抱负的平台,还让他在自己面前一辈子都做个轻松自在、热血狂野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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