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还是不追？
新的状况让她无所适从，王室的公主居然可以呈现出龙类的模样，那岂不是说她的血统在上一代有变化？
可可面对两难的抉择无法判断，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做什么抉择似乎都是错的，但是什么都不做，那会让可可鄙夷自己。
“安其拉，你是什么人？”可可还在考虑要不要追的时候，一个不适宜的声音在这里响起。
“可可·布雷德，你为什么不追上去？”
那个声音就像没有人检修的汽笛在作响，说话的时候虽然听起来有如闷雷，但是其中夹杂着令人干呕的痛楚。
“你是谁？”可可环顾四周，这下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不管怎么说，自己的伙伴都抛弃了自己赶赴自己的战场，她也在思索要不要赶赴战场，在梅菲城主的手下效力。
“我是谁一点也不重要对吧，重要的是你现在在迷茫的阶段。你需要有人为你解惑，而我需要看见棋子的移动。”
“棋子？”可可有些不解。
“有些人生来就是伟大的，而有些人生来就是背负着东西前进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种论断只能骗骗小孩子。”那个声音停下了，可可只能从声源判断出来，那个发声的人似乎靠近了一些。
不管是敌是友，可可都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放下真银圣剑，随时拿出灰烬使者。
“别那么紧张，我不是你的敌人。再说了，你是最重要的几枚棋子之一，伯瓦尔·弗塔根也很在乎你。如果你在这里死去，我会很困扰的。”
“什么意思？”可可大喊，回应她的只有沙沙作响的叶子声。
此时，天空中最后一只绿龙开始降低高度，周围的无面者也撤得差不多了。
“很简单，你的资质足矣让很多平庸人嫉妒。但是尚未成长起来的家伙没有任何价值。像你这样的家伙，在过去的兽潮里可是成片成片死的。”月光下，发声者终于从幕后走到台前，那是身披斗篷的老人，除了身高不高外，可可无法获知任何有用的信息。
“在无面者成为霸主的年代，大陆上许多的种族不过是野兽的食物罢了。在上古传说尚未被使用的年代里，就是无数的英烈前仆后继，才有现在保卫城邦的结界。嘛……”斗篷人指着可可说，“像你这种在和平年代长大的家伙，肯定不懂我在说什么？”
“我确实不懂你在说什么？”可可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听你的口气，你似乎活了很久了。”
“不管从那种角度上来说我都是你的前辈。不过现在的我也不过是引导者而已。”斗篷人露出了打满白色绷带的手，那是介乎于裹尸布和缠巾之间的物体，在欧德历2037年这个旧时代的尾声中，只有在油画上才看得到，博物馆都未必有这样的藏品。
“就像古加尔会引导莫德雷和克伦泽赶赴自己的战场。虽然从一开始，他所肩负的任务是将你们三个都吸引到彼此的战场去，既然古加尔不肯出力，我只好请亲自出手了。”
“三个？”可可抓住了盲点。
“除去安其拉·福利，她是很特殊的存在，就算你们三个绑在一起都比不过她。不过你也别气馁，在伯瓦尔眼中，你也是很有价值的。”
这个老怪物，可可心里这样嘀咕。
对方说出伯瓦尔名字的时候，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就像说一个老朋友或者死敌。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可可都觉得自己麻烦大了。
“你所要滞留的地方不应该是这里。”斗篷人抛出了可可无法拒绝的话题，“你难道不想知道，困扰你家族的诅咒是怎么来的吗？”
“你知道？”可可无法不在意，如果不是这个莫名其妙的诅咒，自己的母亲根本不会死。
“这有什么难的，比起安戈洛的诅咒，你们所背负的简直就是小孩炫耀自己的玩具一样可笑。”
“怎么解除？”可可脱口而出，她都忘了，彼此是陌生人。但是她太想知道这个答案了，如果可以让诅咒在自己这一代解除的话，不光名声有利，也对布雷德的家族有利。
说到底，她不喜的只是父亲一人，对于家族，可可的不满程度远远低于前者。
这下斗篷人不说话了，他挥动了一下手臂，绿龙似乎得到了什么命令似的，开始在距离地面二三十米的地方盘旋。
“你想要我坐上它？”
“这不是很显然的吗？我今晚的任务就是将你送到该去的地方去，要是有一个人没有前往预定的战场，棋手会很困扰的。”
“好。”沉默了一会儿后，可可无法拒绝这等诱惑，便决定先答应下来。
不服输的心理也在作怪，既然克伦泽和莫德雷都去了，作为联盟的下任公爵继承人，也不应该落后。
至于小公主，不管她到底是索莉娅·邓菲还是卡特拉娜都不会害安其拉的理由。
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后，可可下定了决心。
“对了，我有一点要提醒你。”那个身着头蓬的人开口了，“你所前进的地方很有可能是无尽的深渊。在我看来，不过是被命运所玩弄的游戏，即便如此，你也要去吗？”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话？”可可挑了挑眉毛，“我没有听过你的声音，我们应该不熟悉吧？”
“说熟悉也熟悉，说不熟悉也没有错。之所以提醒你慎重抉择，不过是为了还一个小人情罢了。人情这种东西最难还。”斗篷人挥动了一下手，最后的绿龙从天空落下来，稳稳地伏在地上，它伸长了尾巴，将脊背露出来供可可骑乘。
“现在还有后悔的机会。”
“人是要对自己的抉择负责任的。”可可一字一顿，她轻巧地抓住了绿龙背上凸起的骨锥。
在得到了许可后，绿龙也张开了自己的巨翼，化为一道流星消失在夜空里。
“种子飞走了。”斗篷人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面部所及的地方到处布满了伤痕，倒是那个硕大的酒糟鼻子，让看过的人很难印象不深刻。。
“还好我不是主事人。”他摘下了自己鼻梁上的单片眼镜擦拭了一下，“只是计划的执行人，谋划整个布局，我并不擅长。”
“哎，好想再会安戈洛狩猎呀，可惜那里已经是死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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