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的少年小山也睁大了眼睛,他虽然感知不如青姐敏锐,但也隐约感觉到石岳身上突然多了一丝让他本能感到亲切、安宁的气息。
“我通过了……玄元古碑的三重考验……凝聚了道种……”石岳断断续续地说道,每一句话都牵动着伤势,脸色更加苍白,“循着指引……穿过‘归墟之径’……在‘噬灵渊’边……遭遇虚兽袭击……重伤……不得已……跳下深渊……侥幸未死……”
他简单说明了来历和遭遇,隐去了混沌碎片的具体细节,只说是凭借传承之物和运气,勉强抵御了“噬灵渊”的侵蚀,坠落于此。
“玄元古碑……三重考验……道种……”青姐喃喃重复着,眼神复杂无比,有震惊,有怀疑,有希冀,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惊人的信息,也在判断石岳话语的真伪。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眼中的警惕并未完全消失,但敌意明显减少了许多。她将手中的药碗递到石岳嘴边,语气稍微缓和:“先把药喝了。你伤得很重,左肩骨裂,肋骨断了四根,内脏出血,经脉多处受损,灵力枯竭……能活下来已是奇迹。这药能暂时稳住你的伤势,止痛生肌。”
石岳没有犹豫,忍着苦涩,将温热的药汤慢慢喝下。药汤入腹,化作一股暖流,缓缓散入四肢百骸,所过之处,剧痛果然减轻了一丝,虽然对于他如此沉重的伤势而言只是杯水车薪,但至少让他恢复了些许力气,精神也好了点。
“谢谢。”石岳道了声谢,然后看向女子,“这里……真的是‘镇守之地’外围?你们是……留守的镇守者?”
听到“镇守者”三个字,青姐和小山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黯然与苦涩。
“镇守者……”青姐低声重复,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弧度,“或许……曾经是吧。现在……我们只是一群被困在这里,勉强求生的……残兵败将罢了。”
她的语气充满了疲惫与无奈。小山也低下头,默默摆弄着衣角。
“残兵败将?”石岳心中一沉,看来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青姐没有立刻解释,她示意小山收拾药碗,自己则在石室中唯一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上坐下,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审视着石岳:“你说你通过了玄元古碑的考验,凝聚了道种。正明给我看。不是波动,是更实质的……‘玄元印记’或者……道种显化。你应该明白,在这种地方,信任是奢侈的,我们必须谨慎。”
石岳理解对方的顾虑。他闭目凝神,不顾道种本体的裂痕与虚弱,强行凝聚起一丝极其微弱的、但绝对精纯的玄元道韵,并将其引导至右手食指指尖。
指尖之上,一点米粒大小、纯净如晨曦、却又带着古老沧桑气息的白色光点,缓缓浮现。光点虽小,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心神安宁、邪祟退避的镇守真意。这正是混沌玄元道种本源道韵的显化,虽然微弱,但其纯正性毋庸置疑。
看到这白色光点,青姐眼中的最后一丝怀疑,终于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甚至……眼眶微微发红。她猛地站起身,对着石岳,竟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古老而郑重的礼节!
“第七前哨营地,代指挥使,柳青青,参见传承者大人!”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和一丝哽咽。
旁边的小山见状,也慌忙跟着跪下,有样学样,虽然动作有些笨拙:“见、见过传承者大人!我叫赵小山!”
石岳吓了一跳,想要起身搀扶,却再次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柳姑娘,快请起!不必如此!我……”
“不!”柳青青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但神色坚定,“玄元传承,乃是我等镇守一脉的最高道统与精神支柱!得传承认可,凝聚道种者,按古老律令,便是‘持道种者’,地位尊崇,在特定情况下,有权调度、统领所有‘玄元镇守’力量!虽然……如今我们这点力量,早已名存实亡,但律令不可废!请大人受此一礼!”
她语气中的虔诚与坚持,让石岳无法再推辞。他只能虚弱地摆摆手:“柳姑娘,先起来说话。我需要知道这里的具体情况。”
柳青青这才起身,重新坐下,但姿态明显恭敬了许多。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讲述:
“这里,确实是‘镇守之地’的外围区域,我们称之为‘前哨缓冲区’。大人您坠落的地方,位于我们第七前哨营地西南方向约五里的一个废弃警戒坑道出口附近,正好被外出巡查的小山发现,将您救了回来。”
“第七前哨营地……”石岳想起了那张皮质地图,上面似乎并未标注得如此详细,但“前哨”二字,说明这里确实是更靠近“缝隙”的防御节点。
“我们营地……”柳青青的语气变得低沉,“原本是‘镇守之地’外围防线,七十二处前哨营地之一,满编应有镇守战士一百二十人,配备各类防御设施、阵法、物资仓库,职责是监控‘缓冲区内’的‘虚’之污染动向,预警、剿灭渗透过来的低阶虚兽、虚魅,并维护通往后方‘镇守要塞’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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