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海集团顶层的喧嚣散去,只留下文件和电子屏幕的微光。陈远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玻璃,城市的霓虹在他深邃的瞳孔里明明灭灭。冯天祥的刁难、伊莎贝拉的邀请、楚月带来的舆论风波……这些事像暗流一样在他心底交织涌动。
“陈先生,这是峰会的最新议程和与会核心成员的背景分析简报。”苏晚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端着一杯黑咖啡,脚步无声地走近,将一份文件夹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她似乎永远不知疲倦,即使在高度紧绷的状态下,依旧维持着绝对的冷静和专业。
陈远转过身,接过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液体让他精神稍振。“你怎么看伊莎贝拉突然的邀请?”
“绝非普通的商业会晤。”苏晚晴语气肯定,“罗斯柴尔德家族深耕航运业过百年,脉络深不可测。伊莎贝拉本人以眼光毒辣、手段莫测着称。她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在您初步掌权、内部未稳之际发出邀请,试探意味远大于合作诚意。我建议,在摸清她的真实意图前,所有接触都必须保持最高级别的警惕。”
陈远点头,目光落在简报上伊莎贝拉的照片那深邃的眼眸上,仿佛能穿透纸张。“准备一下,这场鸿门宴,我们得去。秦毅呢?”
“他在做安全评估,峰会地点在欧洲,我们的海外安防力量需要提前部署和加强。”苏晚晴话音刚落,陈远的私人加密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不是秦毅惯常的代码讯号,而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内容极其简短的信息:
【老地方,面凉了,趁热。】
陈远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个号码,这个语气……是红姐!
自从上次收到她那份“厚礼”(王婷母女的背叛证据)后,这位神秘的面馆老板娘就如同人间蒸发,连她那间充满市井烟火气的小面馆都关门歇业,再无踪迹。此刻突然联系,绝非寻常。
“我出去一趟。”陈远放下咖啡杯,拿起外套。
苏晚晴蹙眉:“现在?需要安排……”
“不用,我一个人去。”陈远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是红姐。”
苏晚晴瞬间了然,不再多言,只是提醒:“小心。需要接应,随时联系。”
……
夜色下的老街比白天冷清许多,曾经飘着面香的红姐面馆此刻卷帘门紧闭,门上贴着一张粗糙的“出租”告示,角落积着薄灰。陈远将车停在街角,目光锐利地扫过周围环境——几个醉醺醺的年轻人勾肩搭背地走过,一个流浪汉蜷缩在对面店铺的屋檐下打盹,一切看似正常,却又透着一丝不寻常的寂静。
他绕到面馆后巷,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侧门。手指刚触到冰冷的铁门,它便无声地向内开了一条缝。
门内光线昏暗,只有角落里一盏小小的红色灯泡散发着微弱的光晕,勉强照亮狭窄的空间。空气中依旧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猪油和花椒的香气,但更多的是一种陈远从未在红姐身上闻到过的、极其淡雅的冷香。
红姐就坐在一张老旧的八仙桌旁,背对着他,似乎正对着一面小镜子涂抹着什么。她今天罕见地没有穿旗袍,而是穿着一身哑光黑色的紧身劲装,勾勒出丰腴曼妙到极致的身体曲线,长发利落地盘在脑后,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听到脚步声,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并非化妆品,而是一把保养得极好的微型特制钢弩——缓缓转过身。
昏红的灯光下,她的脸依旧是那份惊心动魄的艳丽,但眉宇间却没了往日那种慵懒撩人的市井风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甚至带着一丝肃杀的锐利。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暗夜里盯上猎物的母豹。
“哟,陈大董事长,架子不小嘛,让老娘等了这么久。”她开口,依旧是那副带着戏谑的腔调,但语气里的温度却低了几度。
“红姐。”陈远在她对面坐下,目光扫过那把钢弩,“你这里……改行做军工了?”
“防身的小玩意儿,不比你们震海集团动不动就货轮潜艇的。”红姐嗤笑一声,将钢弩推到一边,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上,审视着陈远,“小子,行啊,几天不见,折腾出这么大动静。赵家那对蠢货父子让你收拾得挺利索,还在董事会里跟那些老狐狸过招,现在又要去欧洲会洋菩萨了?”
她的消息灵通得可怕。陈远心中凛然,面上却不露分毫:“红姐叫我来,总不会只是为了夸我几句?”
“夸你?”红姐挑眉,红唇勾起一个冷冽的弧度,“我是怕你死得太快,浪费了林老头一番苦心,顺便……脏了我的地方。”
她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得极其严肃:“听着,小子。风头出够了,麻烦也惹上身了。有人在你背后,不是赵德海那种上不了台面的蠢货,是真正藏在深水里的大家伙,开始重新翻腾林老头遇袭那桩旧案了。”
陈远心头猛地一紧:“什么意思?那场风暴不是意外?”
“意外?”红姐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林震霆是什么人?他的船队经历过多少次大风大浪?那次风暴的级别虽然高,但以‘震海号’的设备和经验,绝不至于落到几乎船毁人亡的地步,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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