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吕辰在书房里对着新买的小人书给雨水讲故事,小咪蜷在温暖的炉子旁打着盹,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院外传来。
“小辰!柱子!在家吗?”是赵编辑的声音。
吕辰赶紧出去打开门,只见赵编辑裹着一身寒气进来,眼镜片上都蒙上了一层白雾 ,却一脸兴奋。
“赵叔,快请进,暖和暖和!我给您沏茶”何雨柱也站起身来。
“不坐了不坐了,报个喜就走!”赵编辑摆摆手,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封盖着红戳的信件,声音激动道:“《亮剑》!你那本书稿,人民文学报上去了!反响很大!主编亲自拍板,马上就要出版了!”
“真的?!”吕辰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巨大的喜悦瞬间冲散了寒意。虽然他早有预感,但真真切切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他很激动。
“千真万确!”赵编辑把信塞到吕辰手里。“这是通知函,让你过去签出版合同呢!你小子,这回可真是一鸣惊人了!”
“全靠赵叔您引荐和指点!”吕辰由衷地感谢。他迅速扫了一眼通知函,确认无误后,心中大定。
真编辑重重拍了拍吕辰的肩膀,“小辰你别谦虚,你这书稿有分量!写得痛快,也符合主旋律!就该让更多人看见,赵叔我很庆幸当了第一个读者。”
“对了,赵叔,”吕辰想起一事,赶紧道,“我有个想法。这书出版,光有文字还不够,我想请人画些插图,把书里那些关键场景、人物形象都画出来,有图有真相,让内容更直观,让读者更容易代入书中!您路子广,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位画师?”
“插图?有图有真相?你小子心思就是活,倒是个搞宣传的好茄子”赵编辑笑道,又推了推眼镜,沉吟片刻,“这主意好!配上插图确实增色不少。嗯,我倒是认识一位文应成老师,文笔扎实,尤擅人物场景描绘,风格写实厚重,跟《亮剑》的调性很配!他住在西直门外大街附近的白石桥胡同。你拿笔来,我把地址写给你,你去找他谈谈看。”
“太好了!谢谢赵叔!”吕辰喜出望外,赶紧找来纸笔,赵编辑很快把地址写好子。
几天后,吕辰揣着《亮剑》的章节描述,按照地址找到了白石桥胡同文应成老师的家。这是一处安静的小院,画室设在东厢房,推门进去,一股松节油和墨汁混合的独特气味扑面而来。墙上挂满了素描、水彩和油画习作,画架上还有未完成的作品。
文老师五十岁上下,气质儒雅、眼神锐利。听了吕辰的来意,说道:“前两天,小赵和我说了,他说你很年轻,没想到这么年轻。”他接过书稿,仔细翻阅了几个关键章节,他看得很是专注,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仿佛在捕捉文字背后的画面节奏。
“嗯,”过了很久,文老师放下稿子,抬眼看向吕辰,眼神放光,“故事好,画面感也强。插图可以做。不过,”他话锋一转,带着艺术家的严谨,“我要了解你心中最想呈现的场景、人物的具体样貌神态、甚至环境细节。光看文字还不够。”
“没问题,文老师!”吕辰立刻应道,“书里的画面都在我脑子里装着,我给您细细说!”
从这天起,吕辰几乎每天下午都雷打不动地出现在文老师的画室。成了一个特别的“模特”。他坐在画室的小板凳上,对着文老师的画板,将脑海中那部“电视剧”一帧帧清晰地描述出来。
“他不是狼狈,是那种混不吝的凶狠,眼睛瞪得像铜铃,脸上糊着血和泥,但嘴角得咧着,像头受伤的孤狼,破棉袄被子弹撕开的口子要能看到里面的旧军装补丁……”
“雪要大,白茫茫一片,血才刺眼!他倒下去的眼神不能是涣散的,得是那种对信仰的不舍,对敌人的恨,还有一点点‘值了’的解脱……对,就是那样!”
文老师听着,手中的铅笔在速写本上飞快地勾勒,炭条涂抹出光影,真是天生就吃这口饭的,想想自己脑子和手严重分裂,吕辰搓了个牙花子。
赵老师时而凝神细听,时而追问细节,时而陷入沉思,再落笔时,纸上的人物便仿佛活了过来,连跑边的草似乎都有了精气神。
两人的讨论常常持续到傍晚,画室里只剩下铅笔沙沙的摩擦声和吕辰的描述。
往返于宝产胡同和白石桥胡同,吕辰不可避免地一次次经过西直门。而每一次经过,那景象都像一把钝刀子,在他心上反复切割。
最初只是城门楼旁边被扒开了一个豁口,裸露的砖石茬口在阳光下泛着惨白。几天后,这豁口就迅速扩大,破烂的脚手架如狰狞的骨架般搭在残破的墙体上。整齐划一的号子、大锤砸击的闷响、撬棍的刺耳摩擦、砖石滚落崩塌的轰隆声,日夜不休地折磨着耳膜。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原本厚重的瓮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两侧残留的城墙断壁,矗立在废墟之上,破败如同风化的绝望山峰。每一次路过,看着那日益扩大的“峡谷”,废墟上工人如蚂蚁般劳作,那些被随意丢弃、碎裂的古老城砖,让人无力、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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