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暗红光罩如同凝固的血痂,将栖心阁废墟与外界彻底隔绝。内部,时间仿佛也在这沉重悲壮的意志下变得粘稠。血誓莲台在废墟中央缓缓旋转,每一次转动都发出低沉如远古战鼓的嗡鸣,莲台上流转的意志之锤、息壤之纹、篾丝经纬、柳刃寒光,在暗红底色中明灭不定,如同垂死者最后的心跳。
苏雅单膝跪在莲台之下,双手死死撑地,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维持【苏雅·技伍·莲心契·同归】技行中·核心维系·负荷超载!的消耗如同无形的磨盘,碾磨着她的灵魂与生命。嘴角不断淌下的鲜血在灰黑的地面汇聚成一小滩刺目的殷红,素雅旗袍前襟早已被染成深褐色。旗袍上的莲纹呈现出凄艳的绛紫色,流转得极其艰难、滞涩,每一次微弱的明灭都伴随着她身体的剧烈颤抖。
莲台垂落的四道暗红光柱,如同连接生死的脐带。
光柱中的江屿,呼吸微弱却奇异地平稳。胸口那点代表心象时砂的微金光芒,在粘稠血誓之力的包裹下,如同沉入琥珀的星辰,稳定而内敛。【江屿·心象时砂·血誓护持·稳定!】
温砚被包裹在由血誓之力构成的、半透明的暗红色“茧”中。茧壁之上,无数细密的血色篾丝(源自老篾匠的技)纵横交错,形成坚韧的经纬,死死锁住内部逸散的淡金色魂光,将那濒临溃散的神魂强行固定在一种脆弱的平衡状态。【温砚·濒溃神魂·血誓固茧·维持!】
风玄和青鸾明烛被笼罩在另一道光柱里。风玄脸上的痛苦抽搐已然平复,七窍不再流血,只是眉头依旧紧锁,仿佛沉溺在无尽噩梦中。血誓之力化作沉重的意志之锤虚影,悬于他眉心上方,持续镇压着识海深处的惊涛骇浪。【风玄·识海冲击·血誓镇魂·压制中!】青鸾小小的身体蜷缩着,枯焦的翎羽尖端,那丝微弱的青碧光泽如同风中残烛,在血光的浸润下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下蔓延,试图修复着枯竭的本源。【青鸾明烛·本源枯竭·血誓蕴灵·缓慢修复!】
莲台之外,四位血誓立盟者承受着力量反哺与生命燃烧的双重煎熬。
老石匠背靠着一根被血誓之力强行弥合了部分裂痕的主梁,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楚。皮肤下那些因透支而撕裂的血痕,在粘稠血光笼罩下并未消失,反而像烧红的烙铁般灼烫。【老石匠·血誓应盟·燃血铸脉·技行中·反哺·生命燃烧!】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在缓慢恢复,能勉强抬起手臂,但代价是清晰的——生命如同被点燃的油灯,正在加速消耗。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莲台和光柱中的温砚,浑浊的眼中只有一种近乎野兽的、守护幼崽般的执拗。
陶匠盘膝坐地,双手深深插入身下的瓦砾中。土黄色的息壤灵光带着血色裂痕,在他皮肤下艰难流转。【陶匠·血誓应盟·燃血塑脉·技行中·反哺·地脉枯竭!】脚下大地传来的脉动极其微弱,如同垂死病人的心跳。每一次汲取地气,都伴随着脏腑撕裂般的剧痛,反哺回的力量如同饮鸩止渴,加剧着生命本源的燃烧。他灰败的脸上,那抹不正常的潮红愈发明显。
老篾匠靠在一处被血色篾丝临时加固的断墙边,指尖几缕带着血丝光泽的青玉篾丝如同活物般微微颤动。【老篾匠·血誓应盟·血丝缚茧·技行中·反哺·精神枯竭!】他的精神被强行吊住,维持着对温砚神魂茧壁的维系,但眼前的世界却阵阵发黑,眩晕感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他的意识。每一次维系篾丝,都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抽走一缕。
柳七娘持刀立于洛九川和阿阮身前,柳叶短刃斜指地面,刃锋上流转着一层凝练的暗红血光。她的气息是四人中最稳定的,但周身盘旋的那股凌厉守护意志,同样在燃烧着她的生命精气。【柳七娘·血誓应盟·血刃祭舞·技行中·反哺·意志燃烧!】她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目光锐利如鹰隼,警惕地扫视着光罩内的一切,尤其是昏迷的洛九川和沉睡中眉头紧蹙的阿阮。阿阮怀中的玉佩,温润白光在血誓光罩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微弱。
时间在沉重的嗡鸣和压抑的喘息中流逝。血誓莲台的光芒似乎黯淡了一丝,旋转的速度也微不可察地减缓了一分。五位立誓者,包括苏雅在内,生命之火都在持续燃烧,如同风中残烛。
“咳…咳…” 苏雅猛地咳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剧烈一晃,撑地的双手几乎脱力。维持大阵和护持光柱的负荷已逼近她的极限。莲台上流转的意志之锤虚影骤然模糊了一下,笼罩风玄的光柱也随之波动!
风玄的身体猛地一颤,眉心紧锁,发出一声无意识的痛苦闷哼!【风玄·识海冲击·压制不稳!】
“苏掌柜!” 老石匠低吼一声,目眦欲裂。他挣扎着想站起,却牵动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只能徒劳地握紧拳头,皮肤下的血痕因用力而崩裂开,渗出更多暗红的血珠。【老石匠·生命燃烧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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