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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将军府的正式任命,在赵云抵达襄阳的第三日便颁布下来。陈暮授予赵云翊军将军之职,封都亭侯,秩比二千石,允其自领一军,暂驻襄阳城外大营,负责整训新兵,并参与军机议事。
“翊军”二字,寓意辅翼大军,既有倚重之意,又未直接置于与刘备可能发生冲突的最前线,体现了陈暮的细心考量。都亭侯虽非显爵,但对于刚刚脱困、寸功未立的赵云而言,已是莫大的信任与荣宠。
赵云接过印绶和任命文书时,手微微有些颤抖。他再次深深拜下:“云,必竭尽全力,不负主公信重!”
陈暮亲自将他扶起,笑道:“子龙不必多礼。你身体尚需将养,练兵之事,可循序渐进。我已命人在城中为你安排府邸,一应仆役用度,皆按军中大将规制。若有任何需要,可直接禀我,或寻士元、仲宣皆可。”
这份体贴,让赵云心中更是感念。他并非贪图享受之人,但陈暮此举,是真正将他当做自己人,给予应有的地位和尊严。
退出镇南将军府,自有属官引赵云前往新赐的府邸。那是一座三进院落,不算奢华,但宽敞整洁,仆役护卫皆已配齐。站在院中,望着湛蓝的天空,赵云恍如隔世。四年前,他是刘备麾下冲锋陷阵的骑督,四年后,他是荆州牧陈暮座下新封的翊军将军。身份转换,场景变迁,唯一不变的,是手中这杆即将再次饮血的长枪,和心中那份未曾熄灭的忠勇之志。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必须彻底斩断对过去的彷徨,将全部的精力与忠诚,奉献给给予他新生和信任的陈暮,奉献给这片展现出蓬勃生机的荆襄大地。
稍事安顿后,赵云便换上陈暮赐下的崭新甲胄,骑着配发的河西骏马,前往城西大营。他被分配负责整训的,是刚刚从荆南四郡征召来的五千新兵。这些士卒多是农家子弟,体格健壮,但缺乏纪律和战阵训练,营中显得有些散漫。
当赵云单骑踏入校场时,并未引起太多注意。新兵们好奇地打量着这位陌生的将军,见他身形不算特别魁梧,面容俊朗却带着久经沙场的冷峻,并未像见到黄忠、文聘那般立刻肃然起敬。
负责协助赵云的中郎将傅肜快步迎上,行礼道:“末将傅肜,参见赵将军!”
赵云点头还礼,目光扫过校场上或坐或立、交头接耳的新兵,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亲兵,缓步走到点将台上。
他没有立刻训话,而是沉默地站在那里,目光如冷电般缓缓扫过全场。起初还有窃窃私语,但在他那沉静却极具压迫感的目光注视下,校场上的嘈杂声渐渐平息下来,所有新兵都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体,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赵云,字子龙。”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士卒的耳中,“自今日起,由我负责操练尔等。”
台下一片寂静。
赵云继续道:“我知道,你们许多人来自田间地头,不习惯这军营的规矩,不习惯舞刀弄枪。这,无妨。”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锐利,“但既入行伍,便需明白,你们手中的刀枪,将来守护的是你们身后的父母妻儿,是你们赖以生存的土地!散漫无序,纪律不明,上了战场,便是送死,便是累及同袍!”
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尖斜指苍穹,阳光下寒光耀眼:“我的规矩,很简单!令行禁止,违者,军法不容!刻苦操练,懈怠者,严惩不贷!我要的,不是一群乌合之众,而是一支能打胜仗、能守护荆州的铁军!你们,可能做到?”
声若金石,掷地有声!
新兵们被他的气势所慑,又被他话语中的道理所动,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能!”随即,零星的应和声响起,最终汇成一片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能!能!能!”
赵云收剑入鞘,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中多了一丝满意。“很好!傅肜!”
“末将在!”
“即刻起,按我制定的操典,开始训练!先从队列、军姿开始!”
“诺!”
接下来的日子,襄阳城西大营成了整个荆州军中最“热闹”的地方。赵云练兵,极其严苛。站军姿、走队列这些基础训练,要求一丝不苟,稍有差错,便是斥责加练。他亲自示范长枪突刺、格挡的动作,要求每个士卒都必须掌握要领,反复练习直至形成肌肉记忆。
他并非一味严酷,时常深入士卒中间,了解他们的困难和想法,亲自指导动作,与士卒同吃同住(虽有自己的军帐,但大部分时间都在校场或与士兵一起用餐)。他寡言少语,但每一句话都直指要害,赏罚分明,很快便在军中树立起了极高的威望。
新兵们起初叫苦不迭,但在日复一日的操练中,身体逐渐强壮,纪律性大大提高,眼神中也开始有了军人的锐气。他们私下里议论:“赵将军厉害是厉害,但跟着他练,心里踏实!”“听说赵将军当年在长坂坡,七进七出,杀得曹军鬼哭神嚎!”“咱们好好练,将来也能像赵将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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