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护法阵?反制精神控制?”雷恩沉吟着,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这既可以解释为保护——预感到威胁而采取的防御措施,也可以解释为……在为某种特定类型的攻击做准备?比如,杀手组织可能计划使用精神控制类的刺客,或者利用污染力量影响心智,而埃克哈特提前知晓了这种手段?又或者,这防护本身就是阴谋的一部分,为了将目标引导到特定区域?”可能性太多,每一种都暗藏杀机。
他转向塔隆,目光锐利:“你观察到的城防军换将,新任指挥官与财政大臣关系密切。财政大臣……似乎是明确支持大王子的派系。这个时间点的换将,如果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对凯旋广场周边的卫兵布防、巡逻路线甚至应急反应做手脚,比如故意留下漏洞、延迟响应,或者将忠诚于其他派系的部队调离关键位置,那将极其致命。”
塔隆沉重地点了点头,声音低沉:“我留意到,不仅仅是换将,东南区的巡逻队交接时间最近有细微调整,而且有几支小队的指挥官也被临时更换了。如果这些都是计划的一部分……那么在庆典当天,凯旋广场东侧区域的防卫很可能存在我们尚未完全洞察的薄弱环节。”他作为前军人的直觉告诉他,这种看似正常的人事调动背后,隐藏着精准的战术意图。
信息碎片开始相互印证,指向二王子凯伦的嫌疑越来越大。但雷恩深知,这种间接的、基于逻辑链的推论远不够可靠。他们需要更直接、更确凿的证据,至少是高度可信的情报,才能决定下一步那无比危险的行动。
“老约翰。”雷恩突然开口,对着一直如同影子般守在角落,几乎与昏暗融为一体的管家说道。老约翰闻声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我们需要佛兰德斯伯爵大人的帮助,确认王室成员,特别是二王子凯伦殿下,在丰收节庆典期间的公开行程细节,以及……是否有任何不同寻常的、非公开的安排。”雷恩刻意强调了“非公开”三个字。
老约翰面无表情地回应,声音平稳得像一条直线:“我会将您的请求转达给伯爵大人。但关于王室成员的详细行程,属于高度机密,伯爵大人也未必能轻易获取,即便获取,透露的风险……”他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这不仅仅是政治风险,更是直接与那股隐藏在暗处的庞大势力为敌。
“我明白。”雷恩打断他,目光坚定,“请转告伯爵,我们只需要能够佐证或推翻我们推论的、尽可能具体的信息。比如,二王子殿下是否会在庆典上单独前往某个特定区域?是否有计划与民众进行超出常规的、更近距离的互动?任何不寻常的细节,都可能至关重要,帮助我们判断刺杀的具体地点和方式。”他将姿态放得很低,清楚地表明这是在请求,而非要求。
老约翰深深地看了雷恩一眼,那眼神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欣赏,随即点了点头:“我会原话转达。”说完,他无声地退出了客厅,如同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等待伯爵回应的过程格外煎熬。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沉重难耐。安全屋内,每个人都坐立不安,却又尽量不打扰他人。莉娜反复检查着她那些有限的魔法材料,试图找出能派上用场的东西;塔隆则一遍遍擦拭着他的剑和盾,动作缓慢而专注,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索菲亚默默地准备着更多的草药和绷带,她知道,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伤亡都可能无法避免;艾吉奥则焦躁地盯着天花板,身体无法动弹的束缚让他倍感无力。各种可能性在他们脑海中翻腾——如果目标真的是二王子,他们该如何行动?直接警告他?他们连靠近王宫都做不到,任何尝试都可能被当作刺客同党当场格杀。破坏刺杀计划?他们连计划的具体内容、执行者的人数和实力都一无所知,如同盲人摸象。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每个人。
几个小时后,老约翰返回,带来的并非写在纸上的信息,而是一句经过精心措辞的口信:“伯爵大人说,宫廷内的风声很紧,关于王子们的具体行程,他无法确认。但是,他提醒各位,三公主伊莎贝拉近日对外宣称感染风寒,取消了所有公开露面,但根据御医房的记录,并未有相应的诊疗记载。此外,伯爵大人建议,留意庆典当日,凯旋广场东侧观礼台附近的‘金色雄狮’雕像,据说那是某位重要人物抵达时,侍卫队会做出相应调整的一个非正式信号。”
三公主伊莎贝拉?金色雄狮雕像?
新的信息带来了更多的疑问和思考的方向。三公主的异常是烟雾弹,用来吸引可能的保护力量注意,还是另一个潜在目标?而“金色雄狮”雕像的信号,又是针对谁?这信息模糊不清,充满了暗示,却明确地将他们的注意力引向了庆典现场某个特定的区域,暗示着那里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安排或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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