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迈巴赫开到地下车库的时候,宴晚的指甲都掐进手心了。
车里空调开得特别足,雪松的味道带着丝丝冷意直往鼻子里钻,可她却感觉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紧紧的。
也不知道啥时候,苏慕白从副驾驶转过身来,递过来一个烫金的信封,他的指节看起来冷冷白白的,说道:“宴小姐,这是您的新身份资料。”
“新身份?”宴晚的声音有点发涩,接过信封的时候,指尖擦过苏慕白的手背,就像碰到了冰块似的。
“从今天起,您就叫‘林晚’了。”苏慕白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可那眼尾却没有一丝温度,“沈总可不喜欢重名的。”
重名?
宴晚的心猛地跳漏了一拍。
她一下子就想起合同里被风吹开的那行小字,“替代身份”这四个字就像在脑袋里突然炸开了一样。
她用手指肚摩挲着信封的封口,听见自己问道:“他……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啊?”
“等见到他,您就知道了。”苏慕白把手缩了回去,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就像是在机械地完成某个程序一样。
轿车停稳的那一刻,苏慕白先下了车,然后替宴晚拉开了后车门,说道:“到地方了。”
盛霆大厦顶层公寓的电梯门一打开,那股子冷气就裹着大理石的凉意直往人身上扑。
宴晚跟着苏慕白沿着长廊走,脚下的地面光亮得能照出人影来,她每走一步,都感觉像是踩在玻璃渣子上似的,那叫一个难受。
“这儿是客房。”苏慕白推开一扇门,暖黄色的灯光就透了出来,可这光啊,一点温度都没有。
苏慕白接着说:“沈总可是专门为您安排了今晚的见面呢。”
“专门?”宴晚刚想细问,玄关那儿的门铃突然就响了。
苏慕白的眼神从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上扫过,嘴角那点笑意一下子就没了,他说:“沈总回来了。”说完,他就退到门边,鞋跟敲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我就先走了。”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宴晚都能听到自己那急促的喘气声。
她伸手扶住墙,手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变得煞白。
墙上挂着一幅抽象画,红的蓝的色块搅和在一起,就像一团乱麻,这跟她现在乱得不行的心跳简直一模一样。
玄关那边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宴晚一下子就站直了身子,后背紧紧地靠在墙上。
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逆着光站在那儿,袖口的扣子在门边灯光的映照下,透着一股冷冷的光。
他把墨镜摘下来,眼尾那颗红痣就像一颗凝固了的血珠子,他的目光扫过宴晚的时候,一点温度都没带。
“我还以为你会更……抵触呢。”沈时烬的声音就像泡在冰水里似的,他解袖扣扣子的时候,那动作慢腾腾的,“毕竟你是个顶级设计师,多少得有点傲气才是。”
宴晚紧紧地揪着裙角,指甲都快掐到肉里去了。
她想到母亲床头放着的透析机,又记起护士说的“要是再断一次药,那可就危险了”,喉咙里像卡着刺一样的难受感觉突然就减轻了些。
“我可是签了合同的,不是吗?”她抬起头看着他,眼眶里酸酸的,“沈总您应该更关心合同的事儿吧。”
沈时烬正解第二颗袖扣的手指停住了。
他冷冷地笑了一声,声音里仿佛带着冰碴子:“行,合作愉快。”说完就转身要走,可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今天晚上八点,穿上我让人给你准备的衣服,跟我去个地方。”
等他的脚步声在走廊尽头消失了,宴晚这才敢大口喘气。
她顺着墙慢慢滑坐到地上,膝盖顶着下巴。
刚才他看她的那一眼啊,就好像是在看橱窗里的假人似的,虽然好看,但是没有一点生气。
晚上八点整的时候,宴晚站在衣橱前面。
当推拉门滑开的那一瞬间,她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缎面在暖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像珍珠一样的光泽。
领口的褶皱是她三年前为“晚照”设计的高定款式,这个款式从来都没有对外发布过呢。
她把手伸了出去,指尖刚碰到裙子的时候,记忆就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那个时候妹妹宴昭正窝在工作室的沙发里吃着马卡龙,还说:“姐,这条裙子要是做出来了,我第一个穿。”
“昭昭……”她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喉咙里感觉紧紧的。
裙子拿出来的时候,里衬上绣着一行特别小的字:“昭昭,生日快乐。”
宴晚的手猛地一抖,裙子就掉到地上了。
她蹲下去捡裙子,镜面似的地板映出她煞白的脸。
这时候的自己,跟记忆里试穿这条裙子的宴昭简直像极了,连睫毛的弯度都一模一样。
宴会厅里的水晶灯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宴晚跟着沈时烬在人群里走,他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腰后面,就像一条看不见的锁链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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