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魂露。”老瘸爷的独腿在桌下急促地敲击着,茶盏碎片扎进他掌心也浑然不觉,“那东西不是救命药,是引魂船。你给阿锤灌下去的,是别人的记忆渣子。”
林澈猛地抬头。
窗外的夜雾正顺着竹帘缝隙往里钻,沾在他后颈,凉得像刀尖。
他想起灯塔地底那潭泛着幽光的还魂露,想起系统提示里“能量残留度97%”的警告——原来那些所谓“提升资质”的灵气,全是被碾碎的意识碎片。
阿锤不过是个刚满十四岁的猎户娃,哪扛得住这种东西?
“老瘸头,拿笔墨!”他扯下腰间的跑酷手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娘教过我‘溯光阵’,用八极步引地脉震波,能把这些乱码似的记忆筛出来。”
老瘸爷的手在破柜里抖得像筛糠一样,递来的狼毫笔杆上还沾着半块干墨。
林澈蹲在地上,用剑尖在青石板划出歪歪扭扭的八卦图,每道线都要反复确认角度——这是他七岁时,母亲在灶膛前用炭灰画给他看的,说是“怕哪天娘不在了,小澈能自己找回家”。
“阿锤,抓住我手腕。”他按住少年冰凉的手,运起缠丝劲在二人掌心间织出一条热流,“等会不管看见什么,都跟着我的步子走。”
八极拳“崩步”起势,林澈的右脚尖点在震位,左脚跟碾过离宫。
地脉震颤顺着鞋底窜上来,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掀动他的丹田。
阿锤的身体突然弓成虾米状,喉咙里滚出不属于他的呜咽:“沈工!控制台过载了!”
林澈的呼吸猛地一滞。
这声音他太熟悉了——是父亲林守正的嗓音。
十二岁那年暴雨夜,他缩在床底,听着父母在客厅争吵,就是这个带着机械杂音的破锣嗓子。
“启动归零程序!”另一个女声炸响,带着他记忆里最温柔的尾音。
林澈的眼眶突然发烫——是母亲沈青禾。
画面在他闭着的眼皮底下炸开:白大褂女人站在泛着蓝光的控制台前,发梢沾着焦黑的碎屑,指尖悬在红色按钮上方,“但我要保留儿子的原始基因模板。老林,你答应过的,这孩子不能再被当成数据。”
“青禾!”林守正的影子扑过来,却被一道光墙弹开,“那是自杀键!系统会把我们的意识都烧成灰——”
“总要有火种。”沈青禾按下按钮的瞬间,转头对镜头笑了,眼角还沾着血,“小澈要是能走到这一步……替我摸摸他的头,说声对不起。”
“砰!”
阿锤重重地摔在地上,额头撞出个青包。
林澈跪在他旁边,双手撑地,指甲缝里全是石板屑。
老瘸爷蹲下来,用独腿勾过一条破毯子给阿锤盖上,叹息声比夜雾还沉重:“你家祖祠的账本,我替你爹藏了二十年。上面记的不是什么拳谱,是历代被系统清除的觉醒者名单。你爹走前说,总有一天,有人要回来敲钟。”
林澈没说话。
他摸出兜里的跑酷手环,屏幕上还存着父母的合照——年轻的夫妻站在“九域江湖”项目启动仪式的背景板前,母亲怀里抱着个穿开裆裤的小娃娃,正是他。
后半夜的风卷着潮气灌进茶摊。
林澈站在青梧镇外的高崖上,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雾谷。
他望着主城方向那扇青铜巨门,裂痕里漏出的光像野兽的眼睛。
“爸,妈。”他对着风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声音沙哑得像砂纸,“儿子不光认了爹……”
右脚抬起,又狠狠跺下。
千里外的浮玉湖底,水晶殿废墟里的断碑突然震颤。
覆盖其上的淤泥簌簌掉落,两个被岁月磨平的字渐渐泛起蓝光——“认爹”。
观测塔顶层的恒温舱发出轻鸣。
苏晚星猛地扯下脑机接口,发梢还沾着电极胶。
她盯着全息光幕上突然跳转的画面:林澈站在承脉井边,周身流转着地脉光纹,像一把插在天地间的剑。
“L.C.01β已激活‘践道协议’。”AI合成音在头顶炸响,“建议启动‘挽歌程序’。”
她抓起终端机冲向窗边,玻璃倒映出她发白的脸。
青铜巨门的裂缝里,一丝极细的蓝光突然跳动,像谁在黑暗中眨了下眼睛。
浓雾未散,林澈踏着湿滑礁石返回青梧镇外。
他刚翻过断墙,裤脚还滴着海水,就听见镇里传来老瘸爷的吆喝:“小澈!有封信从主城送来的,盖着‘九域官方’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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