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抬起头,眼底的不安少了些,多了点认同:“我知道。他一直绕着我哥问,还说什么PTSD,我哥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他顿了顿,想起十年前孤儿院的日子,声音低了些,“我哥离开孤儿院时,是有点防备心重,但那是因为在里面受了欺负,不是什么创伤后应激障碍。他后来在矿场工作,也从来没跟人起过冲突,怎么可能杀人埋尸?”
沈砚点头,心里的想法更明确了——林辰的侧写就是个陷阱,故意把警方的注意力引到孤儿院和矿难幸存者身上,好让真正的凶手藏起来。而这个凶手,十有八九和刘建国有关,甚至可能和沈玥的死也脱不了干系——那道环形勒痕,绝对不是巧合。
两人又聊了几句,大多是关于孙茂在矿场的人际关系,陆时想起孙茂之前总躲着刘建国的人,还说过“等拿到钱就离开这里”,更确定孙茂手里有刘建国的把柄。沈砚看了眼时间,知道不能待太久,免得被林辰撞见,便起身准备走。
“沈警官。”陆时突然叫住他,手里的硬币转了一圈,“如果……如果我哥真的知道些什么,你会相信他吗?”
沈砚回头,看着他眼里的担忧,语气很肯定:“会。只要他没做过坏事,我就会信他。而且现在的重点不是你哥,是找到刘建国的证据,还有孙茂藏起来的东西。”
离开病房后,沈砚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摸出手机。屏幕亮起时,他手指顿了顿,最终还是点开了和李娟的聊天框——李娟在市局档案室工作,之前帮他查过沈玥案的资料,手里有很多旧卷宗的权限。他敲下一行字,反复检查了两遍,才发过去:
“帮我查2016年青山镇孤儿院会计孙茂的失踪案原始卷宗,重点看‘报案人’信息,还有当时的调查记录,越详细越好。别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县局派来的人。”
消息发出去后,很快收到了李娟的回复:“好,明天给你结果。怎么突然查这个?和沈玥姐的案子有关?”
沈砚看着屏幕,手指在输入框里停了几秒,只回了两个字:“可能。”
他收起手机,抬头看向矿场的方向。阳光已经穿透了雾气,照在矿场的铁皮屋顶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暴雨停了,危机似乎暂时歇了,但那道环形勒痕、林辰刻意的误导、刘建国隐藏的黑幕,还有沈玥案里没解开的疑点,像一张网,正慢慢收紧。
他知道,接下来不能再跟着林辰的节奏走了。必须绕开警方的误导,从2016年孙茂的失踪案入手,找到那条被忽略的原始线索——只有这样,才能把矿场埋尸案和沈玥之死真正串起来,也才能看清隐藏在这些案件背后的,到底是怎样的秘密。
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雨后的凉意,沈砚裹紧了外套。走廊里很安静,只有远处护士站传来的细碎说话声。他拿出手机,又看了一眼李娟的消息,心里有了明确的方向——不管前面有多少陷阱,这次都要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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