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时,熙和堂后院的暖阁里还亮着盏琉璃灯,橘色的光透过薄纱灯罩漫出来,在紫檀木桌上投下一圈朦胧的光晕。沐熙正坐在桌前,指尖捏着一枚刚制好的茉莉香丸,凑近鼻尖轻嗅。香丸清冽的气息里,却丝毫散不去她眉宇间的冷意——这淅香斋一次又一次的做这些事情,是该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暖阁的门被轻轻推开,倪红衣一身利落的绛红色劲装,带着外面的寒气走进来,脸上满是愤愤不平:“我刚从淅香斋附近回来,那周掌柜的正跟几个贵妇吹嘘,说他们家的香粉是纯南明国进口的上等货,还暗戳戳地说某些新兴铺子‘德不配位’,用劣等材料抢生意。这话说的,不是明摆着指桑骂槐吗?”
沐熙将香丸放回锦盒,缓缓起身,走到窗边。窗外的月光正好,洒在庭院里的桂树上,落下一地碎金。她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是该让他付出点代价了。”
“可不是嘛!”倪红衣几步走到桌前,“依我看,咱们也别跟他们客气。他们既然能造谣污蔑,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深夜去把他们的货仓烧了,或者学他们的在他们的香粉里掺点东西,让他们也尝尝名声扫地的滋味!”
沐熙转过身,看向倪红衣,轻轻摇了摇头:“红衣,你的法子太低级了。”
倪红衣一愣,咽下嘴里的银耳羹,有些不解:“低级?可他们都骑到咱们头上来了,难道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算。”沐熙走到桌前,拿起一支狼毫笔,在宣纸上轻轻点了点,“但以暴制暴,只会让我们也沾一身骚。淅香斋毕竟是老店,根基深厚,就算一时受挫,也能凭借多年的人脉和家底东山再起。我们要做的,不是让他们受点小伤,而是从根源上断了他们的路,让他们再也没有办法跟我们抗衡。”
“根源?”倪红衣皱起眉头,“他们的根源是什么?”
沐熙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你方才不是说,淅香斋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们的香粉是从南明国进口的吗?”
“是啊,他们天天把‘南明国贡品’挂在嘴边,好像多了不起似的。”倪红衣撇了撇嘴。
“这就是他们的命门。”沐熙放下狼毫笔,指尖在宣纸上轻轻敲了敲,“南明国盛产香料,其制香工艺独特,所产的香粉确实香气浓郁、质地细腻,在京城颇受追捧。淅香斋之所以能一家独大,很大程度上就是靠着这南明国的进口香粉。一旦断了他们的货源,或者让他们没办法按时交货,你觉得他们还能撑多久?”
倪红衣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沐熙的意思:“你是说,我们要截了他们的货?”
“不止是截货。”沐熙走到书架前,取出一张京城周边的舆图,铺在桌上,“淅香斋的香粉都是通过漕运从南明国运来,途经利州,再由陆路运抵京城。他们的货仓设在城南,每次进货量都很大,而且为了保证香粉的新鲜度,都是一批货卖得差不多了,才会联系南明国那边发货。”
她指着舆图上“利州”到“京城”的一段路线,继续道:“我猜,若是有人找上门,说要大批量采购他们的香粉,运往利州销售,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倪红衣一拍大腿:“他们肯定会立刻联系南明国那边进货!利州虽然离京城不远,但也是个富庶之地,要是能打开利州的市场,淅香斋肯定求之不得!”
“没错。”沐熙点头,“到时候,我们就让萧墨尘安排两个人,假扮成利州来的富商,去淅香斋谈生意。就说听闻淅香斋的香粉是南明国进口的上等货,想采购一批运往利州,给当地的贵妇们尝尝鲜。采购量要大,大到让淅香斋不得不立刻加急进货。”
“然后呢?”倪红衣被吸引了过来,凑在舆图边,好奇地问。
“然后,”沐熙的声音沉了沉,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等淅香斋的货从南明国运出来,水路风浪大,谁知道有什么意外。货没了,他们交不出货,就得按照合同上的约定,赔偿那两位‘富商’的违约金。这笔违约金,一定要定得足够高,高到让淅香斋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倪红衣听得连连点头,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妙:“妙啊!这样一来,淅香斋不仅丢了货,还得赔一大笔违约金,就算他们家底再厚,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到时候,他们要么宣布破产,要么就得变卖店铺抵债,这不就从京城彻底消失了吗?”
沐熙笑了笑,指尖轻轻拂过舆图上的“漕运码头”几个字:“而且,我们从头到尾都不会露面,所有的事情都是‘意外’——富商是真的来采购,货是真的在路上丢了,违约金也是按合同来的。就算淅香斋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也抓不到任何证据。他们只能自认倒霉。”
倪红衣还是有些担心:“可是,萧世子安排人去‘丢货’,会不会有风险啊?万一被人发现了……”
“放心吧。”沐熙看向倪红衣,语气笃定,“萧墨尘做事向来谨慎,他手下的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绝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而且,漕运路上本就不太平,偶尔发生货船失踪或者货物被盗的事情,也不足为奇。官府就算追查,也只会当成普通的盗匪案件来处理,绝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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