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进来的警察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哐当”一声,铁门被顺手关上,落锁的声音格外清晰。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人,还有那盏白炽灯发出的细微电流嗡鸣声。
绝对的安静,会给一般的嫌犯带来无形的压力。
王临渊靠在冰冷的椅背上,闭上眼,看似在忍受着不适,实则精神感知无形的扩散开。
墙壁的材质、空气的流动、门外的脚步声……所有细微的信息都被捕捉、分析。
就在这时,铁门再次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西装剪裁合体,但穿在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僵硬感,像是套在了一个没有生命的衣架上。
他身材高瘦,脸色是一种长期不见阳光的、病态的苍白,脸颊瘦削得如同刀削。
头发是毫无光泽的浅棕色,梳理得一丝不苟。
他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老式的硬壳文件夹。
最让王临渊关注的是他的动作。
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过,步幅精确得令人发指。
他坐下时,身体挺直如标枪,双手放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指关节的弯曲角度都透着一种非人感。
西装男将文件夹轻轻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嗒”一声。
他抬起头看向王临渊,那双眼睛暴露在惨白的灯光下。
灰蓝色的虹膜,颜色很淡,像蒙着一层薄雾。
瞳孔深处,没有任何人类应有的情绪波动。没有好奇,没有审视,没有威胁,甚至没有焦距。
那眼神,空洞得仿佛死水。
被他看着,就像被一台高精度扫描仪锁定。
“姓名。”西装男开口了。
声音平板,单调,没有任何抑扬顿挫,像是电子合成音在模仿人类说话。
每个词的发音都清晰到了刻板的程度。
王临渊的精神力敏锐地捕捉到对方发声时,脖颈处极其轻微、非肌肉牵动的细微震动。
同时,西装男那过于笔挺的姿势,导致西服领口下隐约露出、带着金属冷光的细微接缝,在他强大的感知下犹如黑暗中的萤火虫般显眼。
终结者!型号不明!
比T-800更接近人类皮肤,但那股骨子里透出毫无生气的机械感,瞒不过他!
王临渊心中微惊,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略带紧张和困惑的“无辜”表情,甚至眼神还恰到好处地闪烁了一下,像是在害怕。
“王临渊。”他报出名字,声音刻意带上一丝颤抖。
西装男……或者说终结者,灰蓝色眼珠似乎微微转动了一下,目光落在文件夹上,用那种毫无感情的声音继续说道:“来源地。”
“来源地?”王临渊故意露出茫然,“警官,我是游客,来自华夏。”
“错误。”终结者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无入境记录,无身份信息,非当前时空标记。”
它抬起那毫无生气的眼睛,再次“看”向王临渊,灰蓝色的瞳孔在强光下如同两颗冰冷的玻璃珠。
“你,是第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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