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灵江,水位比春日低了二尺,岸边的鹅卵石露出水面,被太阳晒得发烫。李二狗带着几个村民在隔离带外侧的油菜地里除草,正午的阳光烤得人头晕,他直起腰擦汗时,忽然瞥见不远处的灵江滩涂上,有一群白花花的东西在动。
“那是啥?”李二狗眯着眼睛细看,只见几只山羊正低头在滩涂的湿泥里拱着,嘴里还不停咀嚼着什么。他心里犯嘀咕:这滩涂除了石头就是烂泥,能有啥吃的?便放下锄头,招呼身边的村民:“走,咱们去看看,别是山羊在破坏咱们的油菜苗。”
几人快步走到滩涂边,才发现山羊拱的不是油菜苗,而是滩涂中间一处微微冒水的泥坑。坑边的泥土泛着淡淡的白色,山羊们舔完泥,还凑到坑边喝起了水。李二狗蹲下身,用手指沾了点坑里的水,尝了尝——一股浓烈的咸味瞬间在舌尖散开,比他去年在府城买的盐还要咸。
“好家伙!这水是咸的!”李二狗猛地站起身,声音都有些发颤,“这怕不是……盐井?”
村民们也纷纷围过来尝水,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真的是咸的!要是能把这水熬成盐,咱们以后就不用花钱去府城买盐了!”一个村民激动地说。李二狗没敢耽搁,立刻让人回去通知陆承宇,自己则守在泥坑边,防止山羊再踩踏。
陆承宇接到消息时,正在红薯加工厂查看新一批红薯干的晾晒情况。听说灵江滩涂发现了咸水,他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带着陈老三和青岩村村长往滩涂赶。
赶到滩涂时,围在泥坑边的村民已经多了起来。陆承宇蹲下身,仔细观察着泥坑:坑不大,直径只有三尺左右,坑里的水缓缓冒着泡,周围的泥土因为长期被咸水浸泡,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他也沾了点水尝了尝,眉头一挑:“这水的含盐量不低,有熬制食用盐的可能。”
陈老三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碗,舀了半碗坑水,放在太阳下晾晒。“咱们先看看水分蒸发后,能留下多少盐霜,”他说,“要是盐霜多,说明这口井的出盐量可观;要是少,可能就只是普通的咸水泉。”
村民们都屏息等待着,连旁边的山羊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再拱泥,只是围着泥坑转圈。半个时辰后,瓷碗里的水渐渐蒸发,碗底果然留下了一层细细的白盐。陈老三用手指沾了点盐,放在嘴里尝了尝,点点头:“味道纯正,没有苦涩味,是好盐!”
“太好了!”村民们瞬间欢呼起来,李二狗更是激动得直拍大腿:“以后咱们不仅有红薯吃,还有盐吃,日子越过越有奔头了!”
陆承宇却没有立刻欢呼,他望着泥坑,又看了看周围的地形,眉头微微皱起:“这口井的位置在灵江滩涂,汛期一到,江水上涨,很可能会把井淹没。而且现在只是一个小泥坑,出水量有限,想要大规模熬盐,还得先把井挖深、拓宽,再做好防淹措施。”
青岩村村长也点头附和:“陆当家说得对,盐是咱们生活的必需品,不能马虎。咱们得先制定一个计划,一步步来,确保这口盐井能长久使用。”
当天下午,陆承宇就召集了几个村子的村长和有经验的村民,在灵青学堂召开了盐井开发会议。会上,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有的说要先挖井,有的说要先建熬盐的灶台,还有的说要先修一条通往盐井的路,方便运输。
陈老三站起身,手里拿着一张画着盐井的草图:“咱们得按步骤来。第一步,先把现有的泥坑挖成一口正规的盐井,挖深到五丈左右,这样既能保证出水量,又能避免汛期被淹没;第二步,在盐井旁边修一个蓄水池,把井水引到池子里沉淀,去除杂质;第三步,搭建熬盐的灶台,用红薯加工厂剩下的枯木做燃料;第四步,修一条从盐井到村子的石板路,方便运盐。”
陆承宇补充道:“还要成立一个盐井管理队,负责盐井的挖掘、维护和盐的熬制、分配。每个村子都要派人参与,咱们按出力多少分配盐,做到公平公正。”
村民们都表示赞同,会议很快就确定了盐井开发的具体方案。李二狗自告奋勇,担任盐井管理队的队长:“我以前在山里挖过矿,挖井的活我熟,保证能把盐井挖好!”
第二天一早,盐井的挖掘工作就正式开始了。李二狗带着二十多个壮劳力,扛着锄头、铁锹来到滩涂。他们先用绳子在泥坑周围圈出一个直径一丈的圆圈,然后从圆圈的边缘开始挖。滩涂的泥土上层比较松软,但挖了一丈深后,下面就全是坚硬的石头,一锄头下去,只能溅起几颗火星。
“大家加把劲!挖通了石头层,下面就是地下水,出水量肯定更大!”李二狗挥舞着镐头,一下下砸在石头上,手上的虎口震得发麻,却丝毫没有停下。村民们也跟着一起发力,有的用镐头砸石头,有的用铁锹清理碎石,有的则用竹筐把碎石运到滩涂外。
灵青学堂的孩子们也来帮忙,他们虽然不能挖井,却可以帮着运碎石、送水。小柱子和小石头两个人抬着一个竹筐,里面装着几块小碎石,脚步踉踉跄跄地往前走,脸上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滴,却笑得格外开心:“咱们也在为盐井出力,以后就能吃到自己村子产的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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