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厂那嘶哑却顽强的汽笛声,一声宣告,刺破了孤竹镇上空的阴霾,也狠狠地刺痛了坂田信一郎的神经。
他精心策划的“釜底抽薪”之计,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被对方硬生生破解!尽管只是最低限度的恢复,但这无疑是对他权威的又一次挑衅。
“八嘎!一群废物!连瘫痪的机器都看不住!”坂田在指挥部里暴跳如雷,将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高桥正雄细菌战的失败,王福满破坏行动的功亏一篑,再加上眼前钢铁厂的死灰复燃,让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戏弄的小丑。
“将军阁下,”参谋官硬着头皮汇报,“根据航空侦察和情报分析,抗日团修复的只是部分动力,产能有限。但他们利用缴获的日军装甲钢板和零件,似乎……似乎在尝试改进他们的武器生产,尤其是迫击炮和炮弹。”
“改进武器?”坂田眼神一凝,闪过一丝忌惮。他深知,一旦让赵旭日获得更稳定、更具威力的火力输出,依托孤竹镇的复杂地形,将更加难以对付。他不能再等了,必须趁其立足未稳,彻底掐灭这丝火苗!
“传令!”坂田走到沙盘前,脸上露出决绝的狰狞,“放弃所有小规模骚扰和‘反猎杀’行动!集中所有兵力、所有炮火!目标,西山钢铁厂!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把它从地图上彻底抹掉!我要让赵旭日,亲眼看着他的希望化为灰烬!”
日军庞大的战争机器再次开动,而且目标明确,所有的火力都指向了那个冒着微弱黑烟的方向——西山钢铁厂。
孤竹镇,抗日团团部。紧张的气氛几乎凝固。
“团长!日军动向异常!其炮兵阵地正在调整射界,主要观测气球也飘向了钢铁厂方向!前线部队报告,日军步兵在坦克掩护下,正向我东西两线结合部,也就是通往钢铁厂的咽喉要道——野狼峪,进行大规模集结!”通信兵的声音带着急促。
“果然来了!”赵旭日目光锐利,“坂田这老鬼子,是铁了心要毁掉钢铁厂!参谋长,你怎么看?”
女参谋长周瑶站在沙盘前,眉头紧锁。钢铁厂的初步恢复来之不易,绝不能再被摧毁。但日军倾巢而来,兵力火力占据绝对优势,硬守,恐怕代价惨重,甚至可能守不住。
“团长,政委,”周瑶语速很快,但思路清晰,“敌人这是泰山压顶,目的明确。如果我们死守钢铁厂外围,正中坂田下怀,他会用绝对优势的火力将我们和钢铁厂一同摧毁。”
“你的意思是……放弃外围?”政委陈勇若有所思。
“不是放弃,是改变防守策略!”周瑶的手指在沙盘上划过,“我们不能在鬼子预设的战场和他们拼消耗。我建议,实施‘弹性防御’结合‘纵深阻击’。”
她详细解释道:“第一,命令守卫钢铁厂外围野狼峪的一营和二营部队,依托工事,进行坚决但灵活的抵抗,大量杀伤敌军有生力量后,相机后撤至第二道防线,也就是依托钢铁厂本身坚固建筑和周边复杂地形构成的‘厂区堡垒群’。我们要把钢铁厂变成一块难啃的骨头,让鬼子每前进一步都付出惨痛代价!”
“第二,命令三营预备队及所有民兵、游击队,在日军主要进攻路线侧翼和后方,广泛开展破袭、地雷战、冷枪冷炮运动,袭扰其后勤,疲惫其兵力,让其无法全力进攻核心厂区。”
“第三,也是关键,”周瑶看向赵旭日,“我们需要友军更大力度的支援!请李云龙团长、孔捷团长、丁伟团长,不惜一切代价,猛攻日军后方据点、交通线,甚至做出威胁潞阳的姿态,迫使坂田分兵回援!请楚云飞团长,用其炮兵优势,对日军集结地、炮兵阵地进行压制性炮击,打乱其进攻节奏!”
赵旭日听完,重重一拍桌子:“好!就按这个方案打!把钢铁厂变成绞肉机,看坂田有多少血肉来填!老陈,立刻给老李和楚云飞发电报,把我们的计划和请求告诉他们!就说我赵旭日拜托了!”
“是!”
命令迅速传达。一营长郭松涛和二营长叶青接到了艰巨的任务——他们需要在野狼峪顶住日军第一波也是最凶猛的攻击,然后有序后撤,将鬼子引入更残酷的厂区攻防战。
郭松涛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对着电话吼道:“团长放心!老子就是崩掉满嘴牙,也要在野狼峪啃下鬼子一层皮!”
叶青则更加沉默,她只是仔细检查着野狼峪阵地的每一处火力配置和撤退路线,确保万无一失。面具下的眼神,冰冷而专注。
与此同时,副团长刘啸霆负责指挥所有敌后破袭和侧翼骚扰力量,他将老兵唐雄的侦察排也投入进去,专门负责引导小部队对日军指挥部和炮兵观察所进行精准打击。
老兵徐长征腿伤未愈,但坚决要求参战,被安排到钢铁厂核心区域的最后一道防线,他摩挲着那口重新磨亮的大刀,喃喃道:“来吧,小鬼子,爷爷在这里等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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