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湖畔的冬夜,屋内的炭盆烧得正旺,火光映在周辰冷峻的脸上。他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目光却不怀好意的盯着眼前这位南昌来的使者。
“周将军,鄙人韩宵。”使者微微欠身,脸上堆着圆滑的笑容,“委员长对您抗日之心深表钦佩,如今国难当头,正需您这样的栋梁之才共赴国难啊。”
周辰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栋梁之才?我灭了他数万精锐,他怕是早已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
会客厅内,檀木长桌两侧,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
“将军说笑了,都是一家人,打打闹闹也实属平常,一时的胜败,用不着太过于放在心上。”韩特使整了整中山装的领口,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将一纸委任状缓缓推到周辰面前。
“周司令,我党一贯是重视人才,为此特批了一个第五纵队的番号,三万多人的编制,装备由中央统一调配。您可以自由选择北上抗日,或是赴西南作战。如此殊荣,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啊。”
周辰垂眸扫过委任状上烫金的字样,冷笑一声:“韩特使,我在赣北亲眼见过剿匪的军队——兵过如梳,匪过如篦,大军所过之处,十室九空。
青壮年被拉去修碉堡、挖战壕,妇女稍有姿色便惨遭淫辱,碰到激烈反抗的,便是一梭子弹,多少失去双亲的孩童在血泊里面哭泣,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安内?”
韩特使面色一僵,旋即肃然道:“为了国家统一,稍微苦一苦百姓,在所难免。须知,‘攘外必先安内’,危害不除,国家难安,何以抵御外悔……”
周辰突然拍案而起,茶杯震得叮当乱响。“好一个攘外必先安内!”他俯身逼近这位特使,眼中寒光摄人,“恐怕在那些党国大员心里,周某也是这等祸国巨患吧?”
在一旁的林福生适时轻咳一声,笑吟吟地按住周辰手臂:“司令,韩特使远道而来,总得让人把话说完嘛。”
话锋却一转,“不过使者大人,贵军前几日‘送’来的五万名俘虏和那堆积如山的武器装备,如此盛情,都够我们再扩编两个军的了。听您这口气,是想让我们缩编?”
韩景明额角渗出细汗,强笑道:“林参谋长说笑了,既然是谈判,条件自然可以商量的嘛。”
他压低声音,“临来之前,我听一个参谋部的同乡说,我数十万大军正朝赣北逼近,届时兵锋所向,恐怕……”
“恐怕我们连讨价还价的资格都没有了,是吧?”林福生嗤笑一声,“去华北当炮灰,或者去西南当炮灰——横竖都是个死,何必绕弯子?”
周辰重新坐下,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前:我只有两个条件。”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房间为之一静,韩特使眼神中闪过一丝期盼,“第一,停止内战,枪口一致对外。第二严令军队、特务组织、各级政府不得残害百姓,否则严惩不贷。”
“答应,长江航道明日解封。不答应,那我们就耗着,看看谁先受不了?”
韩景明掏出手帕擦了擦汗:“周将军,您这番作为绝非智者所为,您这是不给自己留条退路啊!”
“退路?”周辰站起身,军靴在地板上踏出沉闷的回响,“退退退,一退再退,中国就是聪明人太多,都想着自己,国家怎么办?送客。”
当送走这名国民党的特使之后,一名满脸稚气的小战士气喘吁吁地跑到周成面前,压低声音道:司令,李师长在指挥部等您,说是有红党的信使求见。
“红党?”他喃喃自语,眉头拧成了疙瘩,我都还没有准备好通电全国,他们怎么来了?这消息也太灵通了!走,会会去!”
周辰进入会客室,就见角落里一个身影安静地坐着。
他一身山里猎户的粗布旧衣,脸上带着风霜和疲惫。最显眼的是,他的右臂紧紧缠着绷带,隐隐透出些暗色。
没有寒暄。老洪看到周辰进来,仅存的左手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信封很薄,但封口处却摁着一个暗红色的血指印。
周辰一把接过那封信,他撕开封口,抽出里面唯一的一张纸条,凑近桌上的油灯。
“好胆识!贵军的指挥官抓住了国军换防的间隙,一刀直插要害。”他抬头看向正在烤火的老洪,“洪先生穿越封锁线时,可遇到国民党的巡逻队?”
老洪搓着冻裂的手,“说来惭愧,我们走的是老百姓采药的小路。倒是瑞昌城里还驻着国军88师,正好卡在我们中间。”
周辰快步走到军用地图前,他这支新近崛起的队伍虽然控制了九江周边,但对幕阜山区的布防确实不如红军熟悉。
手指顺着等高线移动,最终停在瑞昌的标记上——那里被参谋部标注着两个问号。
“88师,孙元良的部队?”周辰问话的同时,林福生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哈德门,抽了一根递给老洪!
“是的,那可是中央军的嫡系。”老洪接过烟,在灯焰上点燃,“他们是全套的德械装备,听说还有个炮兵团。”烟雾中,他看见周辰嘴角扬起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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