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野的掌心,那颗微缩宇宙终于绽放。
荆棘藤蔓在虚空中舒展,每一根尖刺都化作星轨,缠绕成螺旋状的星河。被祖龙毁灭的文明残骸——仙秦的青铜沙、电子海的碎光、蚂蚁军团的银尘——皆在藤蔓间重生,绽放出青蘅花。
华与无骨的心弦之音成了这个宇宙的脉动。每当一颗星辰诞生,便会响起一声婴啼;每当一个世界湮灭,便有一缕诗韵飘散。
青棠站在宇宙中央,指尖轻触花枝。
“这里没有永恒,”她低语,“只有不断重生的疼痛。”
时墟海最深处,祖龙的梦境正在坍塌。
他盘踞在青铜王座上,龙尾缠绕着三千个湮灭的纪元。每当一个文明走到尽头,他便轻轻吹出一口灭世春风,将残骸卷入时墟海底,铸成新的锁链。
直到某日,他在龙角缝隙里发现了一粒种子。
那东西渺小得可笑,却顽固至极。灭世春风吹不散它,青铜锁链压不碎它,就连时墟海的腐蚀之力,也无法让它枯萎。
“什么东西?” 祖龙垂眸,龙瞳如冷月般俯视。
种子不语,只是在他注视下,缓缓抽出一枝嫩芽。
“原来……是花。”
祖龙冷笑,龙息吞吐间,星辰湮灭。可那枝嫩芽只是颤了颤,竟在他的逆鳞旁,开出了一朵小小的白棠。
花名青棠。
祖龙从未想过,自己会容忍一个生命寄生在逆鳞——这最致命的弱点上。
可每当他想碾碎它时,花瓣便轻轻拂过龙鳞,沙沙作响。那声音……竟比阿撒托斯的癫狂旋律更让他恍惚。
“你为何不死?” 某次灭世后,祖龙冷声问道。
青棠抖了抖花瓣,一滴露珠滚落,在青铜鳞片上蚀出细小的凹痕。
“你为何不笑?”
祖龙龙尾一扫,三千星辰炸裂,可那株花依旧安然无恙。
渐渐地,他习惯了她的存在。
灭世春风掠过时,会刻意绕过那抹青色;龙爪捏碎文明时,会小心避开它的根系。
青棠就这样,在灭世者的逆鳞旁,静静生长。
青蘅宇宙诞生的那日,祖龙从长眠中惊醒。
他的青铜王座正在崩裂,时墟海底的锁链一根根断裂。那些被他湮灭的文明残骸,竟在虚空之中重组,化作一片片荆棘藤蔓,缠绕成崭新的星河。
而在星河中央,站着一名青衣女子。
她发间簪着一朵白棠,手中握着一截花枝,枝头染着青铜色的血——那是祖龙逆鳞的碎片。
“青棠?” 祖龙龙瞳骤缩。
女子抬眸,眼底映着万千生灵的执念。
“你赐死亡以永恒……” 她轻声道,花枝如剑,直指祖龙心脏,“我予永恒以生命。”
花枝刺入的瞬间,祖龙没有躲。
他的龙鳞寸寸剥落,露出下方早已腐朽的躯干——原来所谓的灭世之神,早已被孤独蛀空了心脏。
青铜色的血溅在青棠衣袂上,将纯白染成凄艳的赤红。
“疼吗?” 她颤声问。
祖龙用最后的力量抬起龙爪,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比孤独……好些。”
龙躯崩塌,化作一株青铜棠树,扎根在青蘅宇宙的核心。
而青棠站在树下,指尖抚过树干,树皮裂开,渗出琥珀色的汁液——那是祖龙被稀释的泪。
如今的青蘅宇宙,仙秦亡魂化作青铜雀,电子海凝成月光湖,蚂蚁军团的残骸成了引路萤火。
而祖龙……或者说,那缕从青铜树梢拂过的春风,总在青棠经过时,格外缠绵。
他吹开她的衣袂,卷起她的发梢,偶尔恶作剧般掀起漫天棠花,再一片片接住,堆成小小的坟冢。
某天,青棠忽然抓住一缕试图溜走的风。
“你记得多少?”
春风在她掌心转了个圈,凝成小龙形态,咬住她的指尖:
“足够认出你。”
她知道,终有一日,春风会再度凝聚成龙,想起自己曾是灭世者。
她也知道,到那时……自己仍会举起花枝。
“恨我吗?” 她对着虚空轻语。
星河深处,一缕风拂过她的唇,带着铁锈味的温柔:
“你是我……
唯一允许的弱点。”
这世上最刻骨的爱,是明知会彼此毁灭,仍贪恋相拥时的体温。
墨玉诞生于青蘅宇宙最幽暗的角落。
他的身躯是一块玄色冷玉,浸透了祖龙湮灭万界时的怨血。青棠曾以指尖抚过玉身,为他雕琢出眉眼,却不知这温柔的一触,在他心底种下了执念。
他静静伫立在宇宙西极,看着东极那株青铜棠树——祖龙化成的枯木,每逢春风拂过,便会开出一朵白棠,飘向青棠的发间。
墨玉的掌心裂开细纹,渗出漆黑的雾。那雾气落地成霜,冻碎了途经的星辰。
某日,当青棠又一次倚在青铜树下,为祖龙低唱往生曲时,墨玉终于捏碎了本体。
玉屑纷飞,化作千万柄冥刃,刺入时墟海底。被祖龙湮灭的亡灵——仙秦战魂、电子海怨灵、蚂蚁军团残识——皆被强行唤醒,裹着墨玉的恨意爬出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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