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青石板小径蜿蜒向前,每一块石板都被岁月磨得光滑温润,缝隙间生长着细密的、绿茸茸的青苔,透着一股幽静的生命力。
小径两侧,是茂密得几乎遮蔽了天空的翠竹林。
修长的竹竿挺拔如剑,节节攀升,顶端繁茂的枝叶交织成一片绿色的穹顶。
微风拂过,竹叶相互摩挲,发出连绵不绝的、如同细雨洒落般的沙沙轻响,仿佛整片竹林都在低语。
空气里弥漫着竹叶、草木特有的清新气息。
陈墨跟随着那位中年人的步伐,沿着小径深入。
随着距离拉近,他才得以更清晰地打量对方的模样。
中年人面容温和,五官端正,算不上多么英俊夺目,却给人一种极其舒服、易于亲近的感觉。
他手中的动作并未因行走而有丝毫停滞或慌乱。
那两根光滑的竹针在他修长而稳定的指间,依旧如同拥有生命般灵巧地翻飞、穿梭。
深蓝色的毛线随着他的动作,流畅地延展、交织,那件尚未完成的毛衣已能看出大致的轮廓,针脚细密,均匀得令人惊叹,显然拥有着极高超且娴熟的手艺。
“来了?”
听到身后接近的脚步声,中年人并未回头,只是温和地开口,随即停下了编织的动作,将竹针暂时别在织片上,转过身。
“跟我来吧。”
竹影婆娑,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走了约莫两分钟,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小片被竹林环抱的空地。
空地中央,一张古朴的圆形石桌静静摆放,旁边还有几个石凳。
石桌旁,一个红泥炭炉正煨着一把紫砂壶,壶嘴正冒着白气。
空地一侧,坐落着两座风格相近的木屋,结构精巧,与竹林环境融为一体,透着一股返璞归真的气息。
中年人走到空地中央,很自然地将手中织了一半的毛衣和竹针往旁边一张宽大的竹制摇椅上一放,那动作随意得如同放下自家钥匙。
他走到炭炉旁,提起紫砂壶,动作娴熟地烫洗着桌上的几个白瓷茶杯,一边忙活一边问陈墨:
“走了这么远,渴了吧?想喝点什么?红茶,可以吗?”
他的语气家常而亲切,仿佛在招待一位串门的晚辈。
陈墨依言在石凳上坐下,点了点头:“可以,谢谢前辈。”
“不用客气。”
中年人笑了笑,将沸水注入茶壶,稍作浸润,再将茶汤均匀地分入三个白瓷杯中。
橙红透亮的茶汤在白瓷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诱人。
茶香也随着水汽蒸腾,愈发浓郁。
就在第一道茶汤分好的瞬间,左右两座木屋的门几乎同时被推开。
左边木屋走出的,是一位穿着深灰色棉麻对襟褂子的老人,头发花白,但梳理得一丝不苟,身形高大,眼神明亮。
他手里还拿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金属尺子,似乎在出来前还在研究什么。
右边木屋走出的,则是一位身着青色布衣的老者,身形挺拔如松,面容刚毅,虽然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但气质锐利,像一柄随时可以出鞘的绝世利剑。
两位老人看到石桌旁的陈墨和中年人,脸上都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哟,小戴,有客人?”拿着尺子的老人率先开口,声音清朗。
“茶香都飘进屋里了,看来是贵客临门。”这是另一位老人。
“嘿,宋老头,宁老头,你俩鼻子可真灵。”被称为小戴的中年人笑着打趣道,语气熟稔,显然三人关系极好,“快来坐,茶刚好。”
两位老人也不客气,走到石桌旁各自落座。
戴慈(小戴)将分好的茶一一
推到三人面前,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感。
他自己也端起一杯,轻轻吹散热气,啜饮一口,发出满足的轻叹:“今年的茶,滋味还不错。”
陈墨端起茶杯,温热的杯壁熨贴着指尖。茶汤入口,醇厚甘甜,带着淡淡的果香和蜜韵,回甘悠长,确实是难得的好茶。
茶香飘逸,气氛轻松。
四人就这样安静地品着茶,偶尔闲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题,比如今年的冬天南线是否会下雪,或是哪种毛线织出来的衣物更舒适。
一轮茶毕,杯中见底。
戴慈提起紫砂壶,再次为四人续上热茶。橙红的茶汤注入白瓷杯,热气升腾。
就在这续茶的间隙,戴慈轻轻放下茶壶,目光温和地扫过石桌旁的三人,最后落在陈墨身上。
他脸上的笑容未变,但语气却自然而然地带上了一丝正式的意味,打破了之前纯粹闲谈的氛围:
“茶也喝了一轮了,也该让客人知道我们几个常年窝在竹林里的老家伙是谁了。”
他率先看向陈墨,带着笑意,自我介绍道:
“戴慈,职业是‘编织者’,等级嘛……LV.98。”
他指了指摇椅上那件半成品毛衣,又仿佛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学府里那些大大小小的、给学员们练手用的副本空间,包括一些比较特殊的、用来模拟极端环境的训练场域,大多数是由我负责设计、构建、日常维护和偶尔的修复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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