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白的樱花如同被惊扰的蝶群,在突如其来的微风中打着旋,簌簌飘落。几片柔软的花瓣沾在苏晚晴的发梢和肩头,阳光透过摇曳的花枝,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闭着眼,感受着久违的温暖和风中淡淡的花香,嘴角带着一丝恬静的弧度。叶帆坐在她身侧,一只手依旧紧紧握着她的,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传递过去。另一只搭在椅背上的手,食指刚刚在光滑的木头上敲下那个致命的信号。
三下轻叩。无声的惊雷。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飘落的花瓣在空中缓缓旋转。不远处,那个穿着灰色清洁工制服、戴着口罩和帽子的身影,正佝偻着腰,慢吞吞地将垃圾桶里的黑色塑料袋扎紧口,动作迟缓得如同生锈的机器。风吹起他宽大的裤腿,露出脚踝处一双沾满污渍的旧胶鞋。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安宁。
突然!
没有任何征兆!
那个清洁工猛地直起身!动作快得与之前的迟缓判若两人!他并未转身,但佝偻的脊背瞬间绷直,如同受惊的弓弦!他几乎是同时做出了两个动作:右手闪电般探入宽大的清洁工制服内袋,左手则猛地将手中刚刚扎好的、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狠狠甩向叶帆和苏晚晴所在的长椅方向!
“小心!” 叶帆的咆哮如同炸雷!身体的本能反应快于思维!在垃圾袋脱手飞出的瞬间,他已经猛地抱住苏晚晴,用自己整个后背作为盾牌,将她死死护在怀里,向长椅侧面的草地翻滚下去!
呼——!
沉重的垃圾袋带着一股浓烈的腐败酸臭气,擦着叶帆翻滚的后背呼啸而过,“砰”地一声砸在长椅靠背上!袋口崩裂!腐烂的食物残渣、用过的针管、带血的纱布瞬间爆开,如同肮脏的暴雨,溅满了长椅和周围的地面!刺鼻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几乎在垃圾袋脱手的同一刹那!
“嗤——!”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高压气体泄漏的锐响!
一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银光,从清洁工右手抽出的一支伪装成普通记号笔的金属管中激射而出!目标不是叶帆,而是被他护在身下、暴露了侧腹位置的苏晚晴!
电光火石之间!
砰!砰!
两声几乎重叠的闷响,如同重锤砸在沙袋上!
第一声,来自叶帆侧后方!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一株茂密的冬青树后暴起!是李建军!他手中的微型电击枪口冒着青烟!一枚带着高压电流的合金飞镖,精准地钉在了清洁工持“笔”的右手腕上!
“呃啊——!” 清洁工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重拳击中,剧烈地抽搐起来!那支致命的“笔”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掉落在几米外的草坪上。
第二声闷响,则来自清洁工的左肩!几乎就在李建军开枪的同时,另一个潜伏在假山石后的身影(代号“剃刀”)手中的麻醉吹管也射出了一枚特制麻醉镖!麻醉镖深深嵌入清洁工左肩胛骨下方,强力麻醉剂瞬间注入!
清洁工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剧烈的抽搐瞬间停止,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栽倒,“噗通”一声重重摔在沾满花瓣和垃圾污秽的地面上,溅起一小片尘埃。口罩滑落,露出一张黝黑、布满皱纹、写满了惊愕和痛苦的五十多岁男人的脸。
这一切,从垃圾袋脱手到清洁工倒地,发生在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内!
苏晚晴被叶帆紧紧护在怀里,翻滚在柔软的草地上。巨大的冲击和刺鼻的恶臭让她一阵眩晕,惊恐地睁大眼睛,却只看到叶帆紧绷的下颌线和眼中一闪而过的、令人心悸的冰冷杀意。她下意识地护住小腹,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没事了…没事了…” 叶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低沉而急促,带着安抚的力量,手臂却依旧如同钢铁般将她箍紧。
花园里短暂的死寂被打破!
“啊——!杀人啦!” 远处一个晒太阳的老太太发出惊恐的尖叫!
推着轮椅的护士吓得呆立当场!
几个反应过来的护工和保安正惊慌失措地朝这边跑来!
李建军和“剃刀”如同两道黑色的旋风,已经扑到了倒地的清洁工身边!李建军一脚将掉落在草坪上的那支伪装“笔”踢飞,动作快如闪电地卸掉了清洁工的下巴,防止他咬毒或自残!同时双手在他身上快速而专业地摸索、拍打,检查是否还有隐藏武器或爆炸物!“剃刀”则迅速取出一支强效解毒和抗凝血剂的混合针剂,毫不犹豫地扎进清洁工的大腿静脉!
“目标制服!代号‘老赵’!身份确认!无其他武器!无自杀装置!生命体征暂时稳定!”李建军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机械,通过微型耳麦向叶帆汇报。
叶帆抱着苏晚晴,缓缓从草地上坐起。他顾不上自己后背沾染的污秽和草屑,第一时间低头查看怀中的妻子:“怎么样?有没有伤到?肚子疼不疼?”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急切地在她身上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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