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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世界的时光宁静而缓慢,仿佛与外界的纷扰彻底隔绝。
连续几天,莫灵都生活在一种她几乎已经忘却的平和之中。
她的身体在陈渊持续用黑渊白花残留的生命力温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脸上不再是病态的苍白,多了几分血色。
陈渊、江璃或普罗米修斯做的饭菜也让莫灵大快朵颐,在好吃好喝的供养下,莫灵瘦弱的身躯也渐渐丰润了一点。
江璃为她准备了许多合身的衣物,从舒适的居家服到便于活动的训练服,一应俱全。
这一切让莫灵潜意识里感到一种“新生”的感觉。
爱莉希雅仿佛有说不完的趣事和唱不完的歌谣。
她会在午后拉着莫灵坐在阳光花房里,端出精心准备的甜点和花茶,讲述着那些光怪陆离的异世界见闻,或是某些关于“英桀”与“爱”的古老故事。
她的声音好像带着神奇的魔力,总能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莫灵虽然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但那双紫色的竖瞳中,也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
而最让她感到奇妙的伙伴,是普罗米修斯。
这个由“披风”变成的灰发红瞳姐姐,精力旺盛,想法天马行空,她充当了莫灵的“小老师”和玩伴。
普罗米修斯耐心十足,语气活泼,丝毫没有把她当成一个需要怜悯的受害者,更像是在带领一个懵懂的妹妹探索新世界。
普罗米修斯也为莫灵解释她接下来将要获得的力量——雷之拟似律者,帮她提前打好预防针,熟悉“崩坏”。
莫灵学得很认真,但也时常被普罗米修斯那些搞怪的动作和夸张的惊呼逗得抿嘴轻笑。和普罗米修斯在一起时,她肩头那无形的重担似乎会短暂地轻盈一些。
然而,宁静只是表象,夜晚,才是莫灵内心最激烈的时刻。
几乎每一个夜晚,她都会从噩梦中惊醒。梦中有时是哥哥莫云被兽神教控制时那双痛苦而疯狂的眼睛,有时是实验室里冰冷的器械和扭曲的妖兽嘶吼。
每一次惊醒,她都浑身冷汗,心脏狂跳,那双猫耳警惕地竖立,尾巴紧紧蜷缩,在黑暗中无助地喘息。
支撑她没有崩溃的,是内心深处那如同岩浆般灼烧的仇恨——对兽神教的刻骨仇恨。
这是她活下去的支柱,是她渴望力量的根源。
但这根支柱,也像一根绷得过紧的弦,随时有断裂的风险,白天积累的些许轻松,总会在夜晚被噩梦无情地撕碎。
这一切,陈渊都看在眼里。
这天傍晚,陈渊来到了莫灵居住的房间门口。
房门虚掩着,他看到莫灵正坐在窗边,望着窗外,小手无意识地抚摸着江璃送给她的那个蓝色水晶挂坠,这个挂坠铭刻了精细的法阵,有宁静心神的效果。
“莫灵。”陈渊轻轻敲了敲门框。
莫灵回过神,连忙站起身,有些拘谨地看向陈渊:“陈渊哥哥。”
“跟我来,我们聊聊。”陈渊的语气很平和,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他带着莫灵来到了小世界的一处僻静角落,这里有一片柔软的草地,旁边是一条潺潺流过的小溪,两人在草地上坐下,气氛安静却并不压抑。
“这几天,感觉怎么样?”陈渊开口,目光落在莫灵依旧带着些许不安的脸上。
“很……很好。”莫灵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江璃姐姐、爱莉希雅姐姐,还有普罗米修斯姐姐,都对我很好。这里……很安静,很安全。”
“但是,睡不好,对吗?”陈渊直接点破。
莫灵身体微微一颤,没有否认,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耳朵也耷拉了下来。
“仇恨是强大的动力,它能让人在绝境中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支撑着人走过最黑暗的路。你哥哥最后的清醒,或许也有一部分源于此。”
听到哥哥,莫灵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但更多的是倔强。
“但是,莫灵,”陈渊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无比严肃,“你要明白,纯粹由仇恨驱动的力量,是一把双刃剑,在伤敌之前,很可能先伤到自己,甚至伤到你身边关心你的人。”
“如果你的内心充满了不安、恐惧和无法控制的仇恨,那么当你拥有了力量时,它很可能会放大你所有的负面情绪,甚至……反噬其主。”
“到时候,你可能无法为你哥哥复仇,反而会变成只知破坏的怪物。这不是危言耸听,这是你必须面对的现实。”
莫灵的小脸变得煞白,身体微微发抖。她害怕自己会真的变成怪物,害怕会伤害到身边这些给予她温暖的人。
“我……我该怎么做?”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首先,你要真正理解你将获得的是什么,以及你需要付出什么。”陈渊语气放缓,“其次,你需要学会‘控制’,不仅仅是控制力量,更是控制你的内心。愤怒可以点燃雷霆,但唯有内心的平静,才能成为驾驭雷霆的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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