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中说到在众人的劝说下,向河渠终于醒悟过来,不再凭一己之力去与歪风邪气斗,而是以退为进,改变自己的处境。
改变处境的要点在两个方面,一是改变大队领导层对自己的看法,一是改善与薛井林的关系。改善与薛井林的关系目前有些难度,针尖对麦芒地顶着干已漫长一段时间了,一下子化干戈为玉帛,谈何容易?而想改变大队的看法却相对容易得多,因为他与郑支书、冯主任没有一丝一毫的利害冲突,应当说开始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要不然会计一职满可以选大队团支部副书记殷长生来当。
后来之所以变差,主要受两方面因素的影响:一方面是薛井林善于逢迎巴结,自己则永远是公事公办,关系亲疏别说是上下级,就是父亲与几个儿子相处,也是喜爱逢迎自己的多些;一方面完全恪守着母亲的“背后不论他人非”的教诲,从不在背后说人的毛病与过错,而薛井林和他的一帮人却是只要逮住把柄,哪怕是表面现象,也要去大队告状的。
知道的能辩白,不知道的谁知有多少?比如晒席事,冯主任认为是小事,没批评,如不是六队会计郝兴仁碰巧听到告知,则没有政治操上的抨击,也就没有当冯主任面的澄清。假如能让郑支书、冯主任了解一下自他当干部以来的所作为,应当是改善看法的关键,并且要当薛井林的面陈述。
怎样才能获得当面陈述的机会呢?他打算借用毛主席提倡的开展谈心活动来获得郑、冯的同意。于是他分别与郑、冯二位说了“为搞好四队班子的团结,建议开展谈心活动。”郑、冯都同意,但郑支书却说最近他抽不出时间,由冯主任来主持,公社新派来的分管干部印会计可以陪同,冯主任点了头。几天后向河渠又找了一次,冯主任在印会计的陪同下于十月十四日下午来到四队。
谈心活动在薛井林家进行,冯主任说:“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四队搞得好不好,关键在领导班子,领导班子又决定于你们两人的精诚团结、同心同德。长时间以来你俩的斗角,直接影响了四队的前进步伐。大队虽做了几次工作,效果不大。最近向会计认识到团结的重要性,提议开展谈心活动。郑支书和我很赞成。为有助于你们通过谈心活动增进相互了解,消除分歧,加强团结,我和印会计今天只听不发表意见,盼望你们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会上谈过,会后不再议论。我就说这么多,印会计你说说。”印会计说:“我刚分到红星来,情况一无所知,说不出什么。你们二位谁先开始谈起来吧。”
公社会计印伯良的到来,对向河渠来说是处境转变的契机和助力。因为印伯良是原高二(三)印新元的父亲。在家里听儿子几次说到向河渠,同学们到他家时听过向河渠的发言,印象不错。向河渠见印伯良分到红星来,敏感地知道助他脱困的贵人到了,他必须抓住机会。
冯、印二人话说过以后,薛、向二人却迟迟不开口,冯士元有些不耐烦,正要催促。突然门外一人带着爽朗的笑声进了屋,四人一看,是公社组织委员周延龄。向河渠连忙起身让坐,自己则另端一凳坐到旁边,薛井林则赶忙倒水。
周延龄笑哈哈地说:“昨晚党委决定我到红星来陪陪老爬灰,怎么样?不会不欢迎吧?”印伯良笑着说:“正经点好不好,你是党委成员,该当我陪你,怎么弄颠倒了。”周延龄笑道:“不 不,你是老爬灰嘛,可以传授点经验,让我们也学点本事,小冯,你说是不是?”冯士元笑着说:“等我生了儿子再向二位拜师。”
一阵玩笑过后,冯士元将今天的会议目的说了一下,周延龄说:“到大队听老郑说了,你们谈,你们谈。”冯士元说:“向会计,建议是你提的,你先说说。”向河渠说:“薛队长客气不肯先说,我就先说。”
向河渠先回顾起两人历史上的关系,他说:“在全队以我跟井林认识最早”见众人面显惊讶,他说,“他家原住在九队河北,与我外婆和大舅家河南河北,一张木头桥连通了两边,小时候我俩就认识。后来他一家搬到我们队,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学,大前年我爸被揪斗,薛井林为我爸的平反昭雪出了不少力,我们全家都记着这段情。”周延龄说:“唷,说起来你们应该是最好的搭挡,怎么闹起矛盾来了?”向河渠说:“可能是我在一些事情上处置不当引起的吧。”周延龄说:“哦——,说说看。”
向河渠说:“当上生产队干部后,我俩都下定决心彻底转变我队的落后面貌,因而一开始能同心同德、携手并肩奋斗,到后来不如意的事情屡屡发生,两人关系越来越差,为消除误会,我也曾两次到你家交谈,睡在一张床上,谈了两个晚上,仍然无补于事。我觉得我俩前世无仇,今世无怨,没有理由你挖我墙脚,我绊你跟斗。我们之间没有跟本的利害冲突,只要坦诚交心,把意见说出来,把误会消除掉,找到共同的目的和处理问题的方法,我们就能恢复过去的友好关系,重新掺起手来把这个队搞好,所以就提出了这个建议。”周、印两人几乎齐声说:“这个方法好。”薛井林也赞成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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