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会计,电话!”缪丽从厂长室门口高声大喊。向河渠快步走来,接过电话,是工业公司傅会计打来的。说乡政府从乡直单位抽调向河渠、孔美如、夏贞贞去清资理财工作队,要他作个准备。明天上午八点到前进村办公室报到,工作队队长是与他一个村的冯士元,说是冯队长点名要他的。
上一回差点被抽调,原怀疑是阮志清搞的鬼,后证明不是。因为阮志清亲自到政府找书记,说厂里人手少,根本走不开。乡里也清楚生化厂这么大的一个摊子,虽说加了个姓曹的去当副厂长,可姓曹的一来年岁大了,二来水平低,去了也不起作用。管后勤是分工的需要,总得管点什么吧。没来前后勤不也有人管吗?向河渠可不是只起会计的作用,生产上的事大半由他管着,所以就准了阮志清的请求,另抽了纺织厂的柳玉珍。
这一回生化厂的人手没变,啊,不对,向明被调走了。难不成向明被调走了,人手反而宽裕了?向河渠将电话内容告诉了阮志清。阮志清说他昨天已接到公司的通知,曾申述了厂里的困难,请求不要调,公司承认跟政府协商的,一定是没协商得通。阮志清说眼下只好先去,以后再慢慢想办法要回来。即使要不回来,听说也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并随即通知蒋、曹,还有何、阮、缪一齐开个临时会议,商讨一下应变的办法。
这变故让众人都一惊,尤其是老蒋反应最激烈,他认为本来人手就少,向河渠这一走,他主管的那一摊子谁去管?江南江北的,差不多有一半地盘呢。除阮、向二人外,其他人都认为走不得,谁都知道向河渠的那一摊子事没人能管得过来。
向河渠已经想开了,别说是借调,就是真调离,在座的各位有谁能拦得住?他平静地笑笑,说:“事情不象各位说的那么严重,这一段时间来,各位见我出去跑过吗?各分厂车间有人因为没法解决的事来厂求援过吗?没有,没有说明什么问题?大家都能独立地处理自己的工作了,没有我们,他们照样能干好,所以从生产角度上讲,有我没我都没有问题,请大家放心好啦。再说即使有问题,我又没出国,一个电话不就回来了吗?请大家来开个会,阮支书的意思,一是让大家知道一下,要不然还以为我旷工了呢。”
“旷工,你秀才会旷工?除了你四舅死,离厂三四天,其他什么时候你肯离开工作岗位?连你表妹结婚、婆婆二十周年都只让老婆去,自己不去,我老蒋算是佩服你了。”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积极。不说这些了,请大家来开会还有一个意思,就是请何会计、小阮、小缪及时将手头的帐据整理好,并提前,呣——,每月二十五号前送阮支书审批。批前小阮帮看一下,并协助各位做好单据封面。工作队的成员除几个是学校刚毕业的学生外,多数都是各单位的会计,月底月初会放假让完成本职工作的。我一到厂就得迅速投入月结工作中,我们厂十几个车间都有料工费的帐要结,工作量不小,要请大家多辛苦一点儿。各车间是不是二十四号前与各位结好帐目,我回来就简单了。”
“没问题。”缪丽立即表态说,“我这儿的物资、何会计那儿的现金都可以与各车间提前结好帐,尤其是物资,不等他们到家,都可以按领料存根预先分好类的,他们一到厂就能很快办好手续。”何宝泉也表示没问题。阮秀芹说:“我负责做好封面汇总,等你回来审查。”“阮支书,麻烦你及时督促检查。”向河渠转向了阮志清。“放心去吧,一切有我哪,另外今天就别值班了,早点回家吧。”
“放心,放心,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今天这个班还是由我来值,去工作队以后我可就无事不回来了,各位都回去与嫂子亲热亲热去吧。”“哈哈哈哈”连同女孩子在内大家都笑了。
向河渠自诩已经想开了,别说只是去工作队,就是离厂也无所谓。真的吗?其实远不是那回事儿,那时才三十七八岁的他思想修养离他自诩的那一步还远着呢。那几年他的思想每当遇到或大或小的事情时,总是游走不定,七上八下,没有一定章程的。他不是爱写诗词表现他的心声吗?趁他还没到工作队之前,我们就来借他的诗词看看他究竟想开了没有?请看:
辞盔别甲柳条攀,惊闻战鼓心思还。又忆煮豆燃豆箕,惘然步向五台山。
五台山是佛教名山之一,他这里的步向五台山,应该是怀有退隐的心情了。
多难兴才才难兴,翼伏足局怎能伸?东家不喜锥脱颖,有志难展内心疼。
那该指的是为实现在江南总结实施的新措施而引发的吵闹以后写的了。
东家不喜锥脱颖,翼伏足局受豪情。红尘角逐身外事,对酒常饮醉醺醺。
是说的差点被清洗,后因秦经理的周旋得以脱险后的心情。
他也曾试图化解与阮志清的误解和矛盾,以求同心振企业。阮志清说没有对他不满意的地方,看法不同不代表反对他。向河渠不知道阮志清说的是真是假,因为不声不响地要将他清除出去,让他胆战心惊。他在《蝶恋花》词中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