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转化俘虏李石头,让他加入运输队,这事儿在独立加强连里引起了不小的议论。大多数战士觉得这是红军政策的胜利,是好事。但也有些老兵心里犯嘀咕,毕竟是非我族类,担心这新来的底细不清,会不会出啥问题。
李云龙嘴上说着“多个壮劳力挺好”,私下里却叮嘱沈泉,让他安排人暗中留意着李石头的表现。不是不信任,而是责任所在,不得不防。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俘虏转化”的工作,竟然还有后续的惊喜。
李石头加入运输队后,干活确实卖力气,扛物资、背弹药从不叫苦叫累。休息的时候,他也不怎么说话,就蹲在一边,看着技术组的人忙活,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羡慕。
这天,技术组正在修理一支枪托断裂的汉阳造。老周试了几次,用铁片加固,用麻绳捆绑,总觉得不牢靠,一开枪准震得慌。
“唉,这枪托废了,要是能有个替换的就好了。”老周叹了口气,拿着那半截破枪托,有点无从下手。
正在旁边帮忙搬东西的李石头,听到老周的话,犹豫了一下,怯生生地凑过来,小声说:“周……周班长……俺……俺以前在家跟俺叔学过几天木匠活儿……要不,让俺试试?”
“你?木匠?”老周抬起头,疑惑地打量着这个新来的俘虏兵。
旁边有个心直口快的老兵哼了一声:“拉倒吧!木匠是木匠,修枪是修枪!这枪托是能随便做的?尺寸差一点,握着就不顺手,开枪不得劲儿!”
李石头被说得脸一红,低下头不敢吭声了。
正好林烽过来查看进度,听到了这话。他心中一动,走过来和气地问:“石头同志,你以前做过木匠?都会做些什么?”
见林顾问问话,李石头连忙回答:“报告林顾问!俺……俺也没学多久,就会做点简单的桌椅板凳,修修农具,还会……还会给乡亲们修修旧锁啥的……”
“修锁?”林烽来了兴趣。修锁需要一定的精密加工能力和耐心,这和修枪械有共通之处。“那你看看这个枪托,要是让你做,你怎么做?”
李石头拿起那半截断掉的枪托,仔细看了看断口和形状,又用手比划了一下长度和弧度,想了想说:“俺得先找块合适的木头,硬木最好,像枣木、核桃木都行。然后照着这个旧托的样子,用锯子和凿子慢慢刨,一点点修出形状来……关键是后面这弯儿,得贴合肩膀,前面这握把,得贴合手型,不然用着别扭……”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在断托上比划,说得头头是道,虽然用语土气,但道理是通的。
林烽越听越觉得这是个可造之材。他转头对老周说:“老周,我看可以让石头同志试试。咱们现在缺东少西,正需要这样有手艺基础的人。你指导着他,就从做这个枪托开始,也算考核一下。”
老周见林顾问发了话,便点点头:“成吧。石头,你去找小豆子,他们童子军捡柴火,说不定能找到合适的硬木料。找到了来跟我说。”
“哎!好嘞!谢谢周班长!谢谢林顾问!”李石头喜出望外,敬了个不标准的军礼,屁颠屁颠地就跑去找小豆子了。
看着他欢快的背影,刚才那个说风凉话的老兵挠挠头:“嘿,这小子,还真当真了?”
李云龙不知啥时候也溜达过来了,撇撇嘴:“试试就试试呗,做坏了也就是块木头的事儿。万一做成了,咱不就省事了?老林,你这眼光可以啊,抓个俘虏还能挑出个匠人来?”
林烽笑道:“劳动人民中间有很多能工巧匠,只是缺少机会和引导罢了。”
李石头,不,现在大家更习惯叫他本名刘二了(他自己说家里排行老二),还真不是吹牛。他很快从小豆子他们收集的木料里,挑出了一块质地坚硬的枣木疙瘩。然后,他就泡在了技术组那堆“破烂”里。
没有专业工具,他就用老周那几把锉刀、凿子,甚至自己磨尖的钉子,对照着那半截旧枪托,一点点地抠,一点点地磨。他极其耐心,一下工就坐在角落里忙活,连吃饭都顾不上。
老周起初没太在意,只是偶尔瞟一眼。但看了两天后,他有点坐不住了。他发现刘二那双手虽然粗糙,却异常灵巧,下刀又稳又准,那木头的形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有模有样。
第三天下午,刘二捧着一个基本成型的枪托胚子,来找老周:“周班长,您……您看看,大体形状行不?”
老周接过来一看,吃了一惊!这胚子打磨得相当不错,大体轮廓、长度、宽度都几乎和原装枪托一致!特别是握把那里,已经初步显露出贴合手掌的弧度。
“行啊!小子!有两下子!”老周忍不住夸了一句,“就是这表面还太糙,得细细打磨,不能有毛刺,不然扎手。还有,这里,贴腮的这个位置,弧度还得再圆润点……”
得到了老周的肯定和指点,刘二干劲更足了。他又花了一天多时间,用各种粗细不同的磨石、甚至砂布和干草,反复打磨那个枣木枪托,直到它表面光滑如镜,线条流畅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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