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历经辗转,终于抵达了黔北重镇遵义外围。一种不同于以往行军作战的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的气氛在队伍中弥漫。高层传来的消息语焉不详,但大家都隐约感觉到,一次极其重要的会议正在遵义城内召开,这支历经磨难的红军的命运,或许将由此迎来转机。
警卫团奉命在遵义城外的一处相对安全的区域驻扎下来,担负外围警戒任务,同时进行休整和学习。命令很明确:提高警惕,严守纪律,没有命令不得擅自行动,尤其不得打扰城内会议和当地百姓。
从终日奔袭、枪林弹雨的紧张状态,骤然转入相对平静的待命期,战士们反而有些不太适应。营地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微妙,既有对未来的期盼,又有对当前静谧的不安。
团长李云龙也变得“文静”了不少,虽然还是整天背着手在营地里转悠,但骂娘的次数明显少了,更多的是皱着眉头思考,或者拉着孔捷、丁伟低声讨论着什么。师部经常派人送来一些文件和精神需要传达学习。
这天,师部又派人送来了一份详细的传达材料,要求各部队认真组织学习讨论,深刻领会会议精神。李云龙自己拿着文件琢磨了半天,很多字不认识,意思也半懂不懂,只觉得非常重要。他把孔捷、丁伟和林烽都叫到了团部。
“老孔,老丁,老林,你们都是文化人,快来看看,这上面说的都是啥?俺听着好像很重要,但又有点绕脖子。”李云龙把文件摊在桌上。
孔捷和丁伟凑过去仔细阅读,越看神色越是凝重和兴奋。林烽也在一旁看着,他虽然对具体的历史细节不甚了了,但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一种对过去错误的批判和对正确道路的追寻,一种即将拨云见日的清晰感。
“老李!”孔捷抬起头,眼中闪着光,“这次会议……非同小可!这是要纠正过去的错误军事指挥啊!强调要独立自主地解决中国革命的问题!要选择正确的领导人!”
丁伟也激动地说:“对!文件里批评了逃跑主义和单纯防御路线,强调要发挥运动战的特长!这说的太对了!咱们之前的仗,打得就憋屈!”
李云龙虽然对理论不太在行,但“纠正错误指挥”、“发挥运动战特长”这些话他是听得懂的,联想到之前湘江边的血战和一路上的被动,他猛地一拍桌子:“他娘的!早就该这样了!瞎指挥害死多少好兄弟!这下好了!以后能放开手脚跟狗日的干了!”
他看向林烽:“老林,你们装备科也是咱们团的重要部分,不能光埋头搞技术,也得跟上形势!这份精神,你拿回去,组织你们科室的人,好好学!好好讨论!要明白咱们今后为谁打仗,为啥打仗,仗该怎么打!”
“是!团长!保证完成任务!”林烽郑重地接过文件。他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次政治学习,更是一次统一思想、凝聚共识的重要机会。
回到扩建后的装备科大工棚,林烽立刻召集了所有五十名成员。他将文件的主要内容,用最朴实易懂的语言,结合一路走来的实际经历,向大家进行了传达和讲解。
他没有照本宣科,而是从湘江边惨烈的阻击战、一路上的被动挨打讲起,分析为什么会有那些失败和牺牲,再到如今会议所要纠正的问题和指明的方向。
“……同志们,也就是说,以后咱们打仗,不能光傻乎乎地硬拼、死守了!得要更灵活,更能调动敌人!咱们装备科的工作也一样!”林烽话锋一转,联系实际,“咱们造的子弹、修的枪、做的炸药包,都是为了更好地消灭敌人,保存自己!咱们的效率高一分,前线的战友就多一分胜算,少一分流血!这就是咱们支持新路线最实际的方式!”
工棚里安静下来,工匠们或许不能完全理解高深的理论,但他们听懂了“打胜仗”、“少流血”,听懂了他们的工作和整个队伍的命运紧密相连。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在众人心中升起。
“科长,您说吧,咱们该怎么干?”张铁匠第一个瓮声瓮气地表态,“俺们锻造组保证不打折扣!”
“对!科长,我们修复组绝不会拖后腿!”小张和刘二也紧接着说道。
赵小花细声但坚定地说:“质检组一定严格把关,不让一件不合格品流出去!”
学习会议精神,转化为了强大的工作动力。待命期间,训练任务相对较轻,林烽决定利用这段难得的平静期,除了完成日常维护保养任务外,重点攻克一个老大难问题——提升复装子弹的产量和质量。
现有的复装主要靠手工,用简易模具压装底火、定量勺装火药、再用小冲子压紧弹头,效率低下,日产量徘徊在两百发左右,且质量波动较大。
“咱们现在人手多了,能不能想想办法,把产量提上去?”林烽召集各组骨干开会研究。
大家集思广益。张铁匠提出:“压底火和压弹头最费时,能不能做个省力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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