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窑堡兵工厂的“81式-2”改进型步枪研发刚拉开序幕,各车间正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一个老问题却像跗骨之蛆般再次缠了上来——电!
那台缴获的、修了又修的鬼子小型柴油发电机,简直成了厂里的“林黛玉”,体弱多病还脾气大。平时给研究室照明、给小型工具供电还算凑合,可一旦需要启动功率大点的设备,比如那台好不容易运回来、正准备安装调试的苏式大型镗床,或者同时开动几个车间的机床,这“林黛玉”立刻就“咳喘”起来,电压忽高忽低,灯光闪烁不定,时不时还干脆“晕倒”罢工。更别提那宝贵的柴油消耗,像淌血一样让负责后勤的老周心疼得直抽抽。
这天,研发小组正围着初步绘制的新步枪图纸讨论,车间里的灯光又开始“眨巴眼”,忽明忽暗,伴随着发电机那边传来的、有气无力的“突突”声。陈工正用计算尺推算新弹仓的弹簧力,光线一暗,尺子上的刻度都看不清了,气得他直叹气。
牛大力正对着一个需要精加工的零件胚料运气,机床因为电压不稳转速时快时慢,他不敢下刀,急得满头大汗,忍不住骂道:“这破玩意儿!关键时刻就掉链子!比俺家那头倔驴还难伺候!”
林烽看着这场景,眉头紧锁。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山峦间隐约可见的一道银线——那是流经瓦窑堡附近的一条小河,名叫青龙涧。河水奔流不息,日夜不停。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同志们!”林烽猛地转过身,脸上阴霾尽扫,取而代之的是兴奋的光彩,“咱们不能再被这破发电机掐着脖子了!咱们得找个永不断电、还不用烧油的‘好伙计’!”
众人都望向他,赵永强反应最快,眼睛一亮:“厂长,你是说……那条河?”
“对!就是青龙涧!”林烽用力一挥手,指向窗外,“咱们老祖宗几千年前就知道用水车磨面、汲水,咱们为啥不能用水来发电?那河水哗哗地流,不就是现成的、永不枯竭的力气吗?”
“水力发电?”陈工推了推眼镜,镜片后闪过一丝精光,“理论上完全可行!但我们需要水轮机、发电机……这些设备,咱们可没有。”
“没有,就想办法搞!”林烽信心十足,“我记得上级通报过,咱们边区被服厂好像利用过水力带动纺纱机,他们那里有懂行的老师傅!而且,地方上也有一些小机械厂,能加工简单部件。咱们去找他们帮忙!”
说干就干!林烽立刻带上懂些机械原理的赵永强和两个警卫员,骑马直奔几十里外的边区被服厂和地方上的“红星铁业社”。被服厂的一位老技师听说兵工厂想搞水力发电,非常支持,把自己当年搞土法水轮机的经验和草图倾囊相授。红星铁业社的负责人更是拍着胸脯保证:“林厂长,你们兵工厂是为前线造枪造炮的,要啥支持,只要我们铁业社有,绝无二话!水轮机叶轮、传动轴这些铁家伙,我们想办法给你们敲打出来!”
经过一番考察和协商,最终确定由红星铁业社主要负责仿制和改装一台适合青龙涧水流情况的小型水轮机,以及配套的传动系统。而被服厂则协助提供一台他们替换下来的、状态尚可的旧发电机(原本也是缴获品,功率比兵工厂那台稍大),由兵工厂和铁业社共同进行维护和适配改造。
消息传回兵工厂,大家既兴奋又有些将信将疑。牛大力围着那台待改造的旧发电机转了两圈,嘀咕道:“这玩意儿,泡水里真能转起来?别到时候成了水龙王桌上的供品!”
老周则更关心现实问题:“厂长,这修水坝、架水渠、装机器,可得费不少人工和材料啊!咱们生产任务这么紧……”
林烽笑道:“老周,眼光要放长远!现在投入些人力物力,换来以后稳定充足的电力,咱们的生产效率能提高一大截!到时候,机器转得更欢实,产量上去,这点投入算啥?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工!”
他立刻组织厂里的人力,成立“水力发电建设突击队”,由牛大力担任队长,负责土方和力气活,赵永强担任副队长,负责技术协调和记录。同时,从各车间抽调部分人手,轮流参与建设。
选址就在青龙涧一段水流较急、河床有落差的河湾处。建设现场顿时热闹起来。牛大力带着突击队员们,赤膊上阵,挥锹抡镐,开挖引水渠,用石头和水泥砌筑稳固的坝基和导流墙。号子声、石头的碰撞声、河水的哗哗声,响成一片。
“兄弟们加把劲啊!嘿呦!通了电咱好造枪啊!嘿呦!”牛大力一边干一边喊号子,鼓舞士气。
赵永强则拿着图纸,和红星铁业社派来的老师傅(姓李)一起,指挥着安装预制的木质水槽和那个看起来有些笨重、但叶片经过精心计算和打造的铁制水轮机。李师傅是个闷葫芦,但手艺极好,他仔细调整着水轮机的角度和位置,确保它能最大限度地利用水流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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