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窑堡山区的秋晨总裹着层凉雾,沈泉攥着步枪的手却沁出了汗。他带着护卫队的五个队员刚转过山坳,脚下突然顿住——昨天还平整的山道上,多了几个奇怪的脚印,鞋印边缘齐整,不像是山里农民常穿的布鞋,倒像日军军靴的样式,只是鞋尖被刻意磨平了,透着股刻意伪装的别扭。
“队长,咋了?”队员小李凑过来,顺着沈泉的目光往下看,“不就是几个脚印嘛,说不定是哪个赶集的老乡穿了新鞋。”
“新鞋也不会有这纹路。”沈泉蹲下身,用树枝拨了拨脚印旁的草叶,指尖触到一点硬邦邦的东西——是半片包装油纸,上面还沾着点黄澄澄的油迹,“你看这油纸,是日军军用罐头的包装,老乡可舍不得用这个包东西。”
他站起身,眉头拧成疙瘩:“通知下去,巡逻队分成两组,一组跟着我往山洞方向查,另一组回兵工厂报信,让林厂长加派人手,这山里恐怕有猫腻。”
刚安排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牛大力扛着根扁担跑了过来,扁担两头还挂着两个空水桶,嘴里嚷嚷着:“沈队长!等等我!我跟你们一起巡逻!昨天我跟小豆子打赌,说我能比他先发现小鬼子,可不能输了!”
沈泉哭笑不得——这牛大力自从上次参与火箭炮试射后,总想着跟护卫队一起抓鬼子,林烽怕他毛躁出意外,一直没同意。沈泉伸手拦住他:“大力,巡逻不是闹着玩的,你赶紧回车间帮老张搬料,这里有我们呢。”
“我不!”牛大力把扁担往地上一放,胸脯拍得砰砰响,“我力气大,要是真遇到小鬼子,我一扁担就能把他拍晕!你就让我跟着吧,我保证不添乱!”
正拉扯着,远处突然传来几声鸟叫,声音短促又怪异——是护卫队约定的警报信号。沈泉脸色一变,拽着牛大力就往旁边的灌木丛里躲:“别说话!有情况!”
几人刚藏好,就看见五个穿着粗布短褂、戴着草帽的“农民”从山路上走过,手里拎着的竹筐看着轻飘飘的,可他们走路的姿势却稳得很,腰杆绷直,步幅均匀,一看就是受过训练的军人。更可疑的是,其中一个人的草帽下,露出了半截军绿色的裤腿,被风一吹,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是小鬼子的特工队!”沈泉压低声音,对身边的队员说,“等他们过去,咱们跟上去,看看他们要往哪儿去。”
牛大力躲在灌木丛里,攥着扁担的手都白了,嘴里小声嘀咕:“这群小鬼子,装得还挺像,要是没沈队长,我说不定真把他们当老乡了。”
特工队走得不快,似乎在观察周围的环境,一直往山深处的废弃山洞方向去。沈泉带着队员和牛大力远远跟着,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看见特工队钻进了山洞,洞口还留了一个人放哨,手里的竹筐掀开一条缝,露出了半截枪口。
“好家伙,藏得够深。”沈泉摸出腰间的信号弹,对着天空打了一枪——红色的信号弹在雾里炸开,格外显眼,“这是给兵工厂报信的信号,咱们先在这儿盯着,等支援到了再动手。”
牛大力看得眼睛发亮,忍不住想往前凑:“沈队长,咱们直接冲进去吧!就几个小鬼子,我一扁担一个!”
“你可别冲动!”沈泉赶紧拉住他,“小鬼子手里有枪,硬冲会吃亏,等林厂长派的人来了,咱们再围起来,一个都跑不了。”
没等多久,远处就传来了脚步声,林烽带着王老铁和十个护卫队员赶了过来,王老铁手里还拎着他那杆铜烟袋锅,烟袋锅里的烟还没灭,冒着细细的烟丝:“沈泉,情况咋样?洞里有多少人?”
“初步看有五个,洞口一个放哨的,里面应该还有,具体数量不清楚。”沈泉指着山洞的方向,“洞口窄,易守难攻,咱们得想个法子把他们引出来。”
林烽点点头,目光落在牛大力身上,突然有了主意:“大力,你跟小李去洞口附近,假装是上山砍柴的老乡,把放哨的引出来,剩下的人埋伏在两边,等他一出来就动手。”
“好嘞!”牛大力立马来了精神,接过小李递过来的柴刀,跟着他往洞口走,还故意咳嗽了两声,声音放得粗哑:“小李,你说今天能不能砍够柴,要是不够,炊事班张师傅又该说咱们偷懒了。”
小李配合着应和:“放心吧,这山里的柴多着呢,咱们多砍点,还能给苏姐的实验室烧热水。”
洞口的放哨特工果然动了心,慢慢从洞口探出头,手里的枪藏在身后,警惕地盯着牛大力和小李:“你们是哪个村的?怎么敢来这么深的山里砍柴?”
“我们是山外李家庄的,最近天凉,家里缺柴,就往深了走点。”牛大力假装害怕,往后缩了缩,手里的柴刀却悄悄握紧,“这位老乡,你也是来砍柴的?咋看着面生呢?”
特工刚要说话,就见小李突然把柴刀往地上一扔,猛地扑了过去,死死抱住他的胳膊。牛大力也不含糊,举起扁担就往特工的腿上砸,只听“哎哟”一声,特工手里的枪掉在了地上,整个人被按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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