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窑堡兵工厂的效率,再次让五位坦克专家见识到了什么叫“敌后速度”。就在参观完厂区的第二天,林烽已经雷厉风行地将重炮车间旁一处闲置的、约两百平米的厂房清理了出来。厂房屋顶进行了加固,墙壁重新粉刷,窗户换上了明亮的玻璃,地面也用三合土夯实压平。虽然简陋,但宽敞、坚固,最重要的是离核心生产区域近,便于协调资源。
厂房门口,一块新鲜出炉、还带着松木清味的木牌被郑重地挂了上去,上面是林烽亲手用红漆写就的遒劲大字:瓦窑堡兵工厂装甲车辆研发组。
挂牌仪式简单却充满力量。兵工厂的主要技术骨干和老工人代表都来了,大家围在门口,看着那块牌子,眼神里都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
林烽站在牌子下,声音洪亮:“同志们!从今天起,咱们瓦窑堡兵工厂的坦克梦,就算正式扬帆起航了!这位是荣克同志,担任研发组的技术总顾问!这四位是田方、彭家蒙、杨勇、李均同志,都是顶尖的坦克专家!以后,咱们厂的一切资源,优先向坦克研发倾斜!”
他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工人和技术人员,最后落在五位专家身上,用力拍着自己的胸脯,话语掷地有声:“你们五位,还有研发组后续的成员,就只管放开手脚,埋头搞你们的研发!要人,我从各车间给你们抽调最好的技工;要料,我让老王、老何他们优先保障;要设备,咱们现有的随便用,没有的,咱们想办法造,想办法缴!我林烽,就是你们的后勤部长!”
这番毫不含糊的表态,让荣克等人心中最后一丝关于条件艰苦的担忧也烟消云散。彭家蒙搓着大手,嘿嘿笑道:“林厂长,有您这句话,我们这百十来斤就撂在这儿了!”
“好!”林烽大手一挥,“现在,咱们研发组就算正式开张了!各位专家,有什么首要需求,尽管提!”
几位专家互相看了一眼,荣克作为代表上前一步,表情认真:“林厂长,理论设计和图纸规划我们需要时间,但眼下最急迫的,是需要实物进行参考和测绘。最好是鬼子的坦克,哪怕是击毁的残骸也行。我们需要最直观地了解其结构、材料和工艺。”
“坦克残骸?这个好办!”林烽一听,立刻笑了,转头就对跟在身边的通讯员沈泉吩咐:“快去,把仓库的黄燕主任请来!就说有紧急任务,要提重要的‘存货’!”
沈泉领命,飞跑而去。不多时,一位年纪约莫三十多岁、腰间扎着皮带、浑身透着一股干练劲儿的女子快步走来。她正是兵工厂的仓库主任黄燕,当年长征路上赫赫有名的娘子军成员,作风泼辣,管理仓库却是一把好手,心思细得像绣花针,库房里一颗螺丝钉都别想逃过她的眼睛。
“厂长,你找我?啥紧急任务?要提啥‘存货’?”黄燕人还没站稳,清脆的声音就先到了,目光炯炯地扫过林烽和几位陌生面孔的专家。
林烽笑着介绍:“黄主任,这五位是延安派来的坦克专家。专家们需要研究鬼子的坦克,咱们仓库里,我记得前两年李云龙旅长打鬼子据点送来的那辆破九七式,还有前段时间咱们配合主力在黑云峪缴获的那两辆,都还在吧?”
黄燕一听,眉头微挑,手指已经在凭空点划,如数家珍:“在!怎么不在!李旅长送来的那辆编号‘甲三’,缺了个炮塔,履带也断了一半,但底盘还算完整,我一直让人用油布盖着,怕生锈。黑云峪缴获的那两辆,一辆编号‘乙一’,发动机舱挨了炮,烧得乌漆嘛黑,另一辆编号‘乙二’,倒是相对完整,就是侧面装甲被咱们的集束手榴弹炸开了花,行走机构有点问题。三辆都在三号库房最里边搁着呢!”
她这番精准到编号和损伤部位的汇报,让五位专家听得目瞪口呆。田方忍不住低声对彭家蒙说:“我的天,这仓库主任比我们搞技术的记得还清楚!”
彭家蒙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荣克激动地说:“太好了!有三辆,而且损伤部位不同,正好可以让我们拼凑出一辆相对完整的来研究,还能重点分析其薄弱环节!”
林烽当即下令:“黄主任,麻烦你立刻组织人手,把这三辆九七式坦克,全部运到这个新厂房里来!”
“没问题!我这就去安排!”黄燕办事风风火火,转身就走,边走边喊:“仓库组的!都动起来!去三号库房,把那三个铁王八给我请出来,运到装甲研发组新车间!小心点,别磕碰坏了里面的零件!”
仓库离新厂房不远,但搬运这三个铁疙瘩也是个大工程。工人们找来粗大的圆木当滚杠,利用撬棍和绞盘,喊着震天的号子,一点一点地将三辆覆盖着油布、锈迹斑斑但依旧带着战争狰狞的日军九七式中型坦克,艰难地挪进了宽敞的研发车间。
当最后一辆坦克被安置在车间中央,油布被掀开的那一刻,五位专家的眼睛都亮了,如同饿狼看到了肥肉,瞬间就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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