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康的声音沉了沉,带着几分怅然:
“你叔叔失踪后,你家里人,包括我在内,当时都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了——毕竟那些年他得罪的人太多,尤其是参与了那么多高风险的赌局,谁都觉得他大概率是遭遇了不测。”
“直到很多年后,我都快把这件事压在记忆深处了,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重新听到了他的名字。”邵康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那时候我已经离开天宝县,到冰城市公安局任职,而那时正处于严打期间。我在整理一份赌博犯的审讯口供时,无意间听到他们提起‘将军’这个称呼,说这个‘将军’在当年的赌博圈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要提到他的名字,连最蛮横的混子都得肃然起敬。”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感慨:
“我当时心里一动,追问了几句才知道,这个‘将军’,就是你叔叔姜军——‘将军’和他本名‘姜军’同音,是圈里人给起的外号。但那时候他已经改了名字,叫龙哲,还洗白了身份,成了一名正当商人。谁也没想到,当年失踪的他,竟然以这样的方式‘重生’了。”
“更巧的是,后来我卧底进一个黑帮组织时,竟然和他重逢了。”邵康的语气突然变得紧张,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惊险的场景,“那时候他正被仇家追杀——那些人是早年在赌局上输给了他的黑帮成员,这次带着三十多号人,还拿着枪,就是想从他手里要回当年输掉的钱,顺便报一箭之仇,并想 废了他的手。我俩也算阴差阳错,成了临时的难兄难弟。”
“那本是黑帮布置得极其周密的围堵行动,可谁都没料到,你叔叔仅凭一己之力,就扭转了局面。”邵康的语速加快,眼神里满是惊叹,“短短不到五分钟,几乎是瞬间完成的 ,整个黑帮团伙就全军覆没。
我至今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对方的杀手刚掏出枪,他就眼疾手快地用石头打掉了对方的武器;旁边的步枪手已经把枪口对准了我,他又迅速抄起地上的手枪,连续几枪精准击杀;紧接着一个丝滑的翻滚穿过车底,绕到黑帮成员背后,干净利落地解决了最后几个人。那场面,比电影里演的还要惊险,他也从那以后,‘将军’的名号更响了。”
“可当时我身份是卧底公安,看到这么多条人命丧生,第一反应就是要抓他。”邵康的语气里满是遗憾,“就在我准备上前抓他的时候,他却提前说了一句话——就是这句话,让我不得不放了他,也因为这次‘徇私’,我受到了严重处分,从此脱下了警服。这事儿,成了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而他,在那之后就又一次消失了,从此不知所踪,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邵康的话音刚落,乔一鸣就急不可耐地往前凑了凑,追问:“他到底说了什么?能让你宁愿受处分也要放了他?”
何璐璐也放下了手中的水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盯着邵康,显然也对这句话充满了好奇。
乔一鸣抓了抓头发,皱着眉琢磨了几秒,突然一拍大腿,语气带着几分笃定:
“我知道了!姜叔叔指定是打感情牌!你想啊,当年他在天宝县那么照顾邵叔,又是帮着挡麻烦,又是给村领导递好处,说不定当时就把这些事儿搬了出来,再念叨两句他俩当年多铁的关系,邵叔一心软,不就放他走了嘛!”姜浩听完,缓缓摇了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眼神里满是思索:
“要是仅仅靠这些话,邵康局长大概率不会放了我叔叔。”他抬眼看向邵康,语气多了几分郑重,“邵叔那时候是卧底公安,肩上扛着职责,就算念及旧情,也不会因为几句过往回忆,就放掉一个刚了结三十多条人命的‘嫌犯’——这事儿牵扯太大,远不是‘心软’能解释的。”一旁的何璐璐也跟着皱起眉,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提出另一种可能:
“那会不会是……你叔叔说‘邵康,我不想与你为敌,更不想对你动手’?毕竟当时他刚解决完黑帮,手里还握着枪,说不定是用‘不伤害你’当条件,让你放他走?”
“这更不可能。”
姜浩立马摇头反驳,语气里带着对叔叔的了解,“我叔叔不是那种会拿朋友安危要挟的人。当年他特意不让邵叔掺和高风险赌局,就是怕连累邵康,怎么可能反过来用‘不杀他’威胁?而且以邵叔的性子,真要是被威胁,只会更坚持原则,绝不会妥协。”两人的猜测接连被推翻,休息室里的空气都透着股焦灼。
何璐璐实在按捺不住,身体往前探了探,语气里满是急切:
“哎呀邵总,别再让我们猜来猜去了!快说说当年姜军到底说了什么?我们都快急得坐不住了!”乔一鸣也跟着猛点头,眼睛紧紧盯着邵康,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这个悬在众人心里这么久的疑问,终于要揭开答案了。
邵康看着三人急切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指尖却悄悄握紧了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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