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的脚步，伴随着日渐凛冽的寒风和街头巷尾悄然增多的喜庆装饰，悄然临近。校园里的气氛，在经历了期中考试的紧张和文体比赛的喧嚣后，沉淀出一种新的、带着些许憧憬和反思的意味。高二上学期即将走向尾声，新的一年仿佛一块待涂色的画布，等待着少年们去挥洒。
课间，教室后排的角落，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即将到来的元旦假期。
“哎，元旦三天假，总不能又只是吃吃喝喝，或者闷头刷题吧？”许年晃着椅子，百无聊赖地转着笔，“得干点啥特别的有意义的，辞旧迎新嘛！”
刘夏从一道复杂的物理题中抬起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那你想干嘛？去市中心广场倒计时？人挤人，冻成狗，有啥意思？”
“就是，”陈浩附和道，他最近被婉宁盯着背古诗文，有点头大，“还不如在家睡觉。”
张鹏合上他那本日益丰富的“美食+生活观察笔记”，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一脸深思熟虑：“年兄此言深得我心。元旦乃一元复始，万象更新之重要时刻，确实不应等闲视之。我们需要一种更具仪式感、更能沉淀心灵的方式来迎接它。”
婉宁正在整理一份英语语法要点，闻言抬起头，表示赞同：“张鹏说得对。我们是该做点不一样的事情。也许……可以去做点志愿服务？或者一起看一部有意义的电影，好好讨论一下？”
王珂轻声补充道：“也可以……一起去看看画展？或者听一场新年音乐会？”她说着，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常明。
常明最近似乎更容易陷入沉思，有时会看着窗外凋零的枝桠出神，听到大家讨论，他收回目光，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温和：“做一些平时没时间做，但能让人安静下来思考的事情，挺好。”他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安静下来思考？”许年挠挠头，“这听起来可不太像我的风格。”
刘夏倒是来了点兴趣：“那具体做什么？”
常明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我记得社区图书馆每年元旦前夕都会招募志愿者，帮忙整理图书，或者给小朋友读故事书。也许我们可以去试试。”
这个提议让大家都愣了一下。去图书馆做志愿者？这确实是他们从未有过的体验。
“整理图书？听起来……好像有点枯燥？”陈浩实话实说。
婉宁却眼睛一亮：“我觉得这个主意很好！既安静，又能真正帮到别人，还能接触到很多书，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张鹏一拍大腿：“妙啊！在书海里迎接新年，这仪式感，这格调！绝对有意义！我还可以观察一下图书馆里的人们都在看什么书，做个小调研！”
王珂也轻轻点头表示支持。
许年看着大家似乎都挺感兴趣，也只好举手：“行吧行吧，听上去是比傻站着倒计时强点。那我负责搬那些最重的书！”
刘夏也笑了：“成，那我也去。说不定能发现几本好看的科幻小说。”
于是，元旦前夕的上午，五人小组出现在了市社区图书馆。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翻书页的沙沙声和偶尔低语。空气中弥漫着旧书纸张和油墨特有的香气，一种庄重而宁静的氛围瞬间包裹了他们。
图书馆的工作人员是一位和蔼的中年阿姨，看到这群穿着校服、朝气蓬勃的少年少女来自愿帮忙，十分高兴。她简单培训了他们图书分类和上架的规则，然后分配了任务：常明、婉宁和王珂心思细腻，负责少儿阅览区的图书归架和整理；刘夏、许年和陈浩体力好，负责将还回来的大批书籍从推车上搬运到各个区域的分拣桌；张鹏则主动请缨，负责协助工作人员在门口引导读者，并整理阅览桌上的杂志。
工作开始了。一开始，许年还有点毛手毛脚，搬书时差点撞到书架，被刘夏低声提醒后才放轻了动作。陈浩看着密密麻麻的书架编号，有点晕头转向，在婉宁耐心的指点下才慢慢熟悉。刘夏则很快掌握了规律，搬运分拣效率极高。
常明、婉宁和王珂在少儿区。这里色彩明快，桌椅矮小。他们需要蹲下来，将小朋友们随手放置的绘本、童话书按照标签号，一本本地放回正确的位置。王珂动作轻柔，仿佛对待珍宝；婉宁效率很高，眼神锐利，能迅速找到正确位置；常明则格外耐心，他会稍稍拂去书角的灰尘，将卷边的书页小心抚平，他的目光掠过那些彩色的封面，偶尔会停留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鹏在门口做得有模有样，他学着工作人员的样子，轻声提醒蹦跳进来的孩子要安静，耐心为老人指路，还将散乱的杂志按日期和种类整理得井井有条。他甚至偷偷记录下了进出图书馆的读者年龄分布，美其名曰“市民阅读习惯初步观察”。
工作中，他们看到白发苍苍的老人戴着老花镜，认真地阅读报纸；看到穿着校服的学生埋头疾书，备战考试；看到年轻的父母轻声为孩子朗读绘本；看到穿着朴素的打工者小心翼翼地翻阅着技能书籍……每一种专注的侧脸，都构成了一幅安静而动人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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