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蹲在灵泉边洗手时,赤焰妖鼠正趴在他肩头舔爪子。泉水映出他略显疲惫的脸,眼下的青黑是昨夜守着炼丹炉熬出来的——清虚道长说,用灵泉露水调和凝露草粉末,能制成缓解魔气侵蚀的药膏,正好给揽仙镇那些受惊吓的村民用上。
“林风师弟!”墨尘师兄的声音穿透竹林,带着从未有过的急促。林风抬头,见他提着道袍下摆狂奔而来,平日里总是束得整齐的发髻散了几缕,脚边的碎石被踩得咯吱作响。
“怎么了?”林风起身时,赤焰妖鼠警惕地竖起耳朵,小鼻子嗅了嗅,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它对危险的直觉,总比人要敏锐几分。
墨尘扶着膝盖喘气,指尖发白地攥着一张泛黄的符纸,上面的朱砂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揽仙镇……出事了。”他声音发颤,“三户人家进山采蘑菇,到现在没回来。镇长派来的信使说,山里昨夜有黑气翻涌,还听到……听到野兽发狂的嘶吼。”
林风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揽仙镇后山那片林子,他闭着眼睛都能走熟。小时候娘总牵着他的手,在溪边采车前草,说那是治咳嗽的良药。那些失踪的村民,说不定就是常给药铺送草药的张大叔,或是总塞给他野山楂的李婶。
“师父知道了吗?”他伸手接过那张几乎失去灵力的符纸,指尖触到冰凉的纸面,仿佛能摸到信使一路奔来时的焦急。
“掌门正在丹房闭关,我不敢打扰。”墨尘抹了把汗,从怀里掏出块干粮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他老人家临走前交代过,若有急事,让你和王铁柱师弟……”
话没说完,远处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伴随着王铁柱标志性的大嗓门:“谁说要找俺?”
林风转头,就见那大个子扛着柄比他人还高的金剑,正从石阶上往下跳。他新换的杏黄道袍扯了个大口子,沾着些深褐色的污渍——多半是刚从后山试炼回来。肩头的赤焰妖鼠一见他,立刻窜下去,绕着他的靴子转圈,尾巴扫得飞快。
“铁柱,揽仙镇出事了。”林风把符纸递过去,“三个人失踪,可能和魔气有关。”
王铁柱脸上的笑瞬间敛了去。他粗粝的手指捏着符纸,指节用力到发白:“俺今早试炼时,就见北边山林的鸟雀飞得反常,原来是……”他猛地一拍大腿,金剑在地上顿得哐当响,“还等啥?俺们这就去看看!”
“等等。”林风叫住他,转身往丹房跑,“我去拿药膏和清心玉。”赤焰妖鼠紧随其后,小爪子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轻响。
丹房里药香弥漫,几排架子上摆着贴好标签的药罐,最上层那只写着“凝露草”的陶罐还温着。林风抓起早就备好的药包塞进怀里,又从暗格里取出那块紫霞真人所赠的清心玉——玉质温润,握在手心能感觉到丝丝凉意,上次在骷髅山外围,就是靠它驱散了缠上王铁柱的魔气。
等他追出门,王铁柱已经牵来了两匹枣红马,马鞍上捆着水囊和干粮。墨尘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张手绘的地图,正用朱砂笔圈着揽仙镇后山的位置:“从这里进山,往东北走三里有片老松林,去年有猎户说在那儿见过黑熊。失踪的人最后就是往那方向去的。”
“多谢师兄。”林风翻身上马,赤焰妖鼠熟练地跳进他怀里,把脑袋埋进衣襟。王铁柱一夹马腹,金剑在阳光下划出刺眼的光:“走!”
两匹马踏着晨露往山下跑,道袍的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林风回头望了眼云雾缭绕的终南山,玉柱洞的飞檐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忽然想起爹娘送他上山时的情景。娘把装着炒豆子的布包塞进他手里,爹拍着他的肩说:“进了仙门,学好本事,将来能护着自个儿,也护着镇子。”
那时他只当是句寻常嘱咐,此刻却觉得字字都压在心上。
快到揽仙镇时,远远就见村口的老槐树下围了群人。镇长是个干瘦的老头,正踮着脚往山路的方向望,看见林风他们,浑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拄着拐杖跌跌撞撞迎上来:“林仙长!王仙长!你们可来了!”
林风翻身下马,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李伯,别急,慢慢说。”
“是张屠户家的小子,还有……还有刘寡妇娘俩。”李伯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里的拐杖在地上戳出小坑,“昨天晌午说去采点鲜蘑菇,傍晚就该回来的。可等到天黑也没见人影,山里还起了黑雾,呜呜地响,跟哭似的……”
旁边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哭出声:“仙长,求你们救救我男人吧!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啊……”
林风摸了摸怀里的清心玉,冰凉的触感让他冷静了几分:“李伯,他们进山时带了什么?有没有说要去哪个地方?”
“带了柴刀和竹筐,”李伯努力回忆着,“张小子说,想去老松林那边碰碰运气,听说那儿的松茸长得好。”
王铁柱已经把金剑解下来,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俺们这就去找。林师弟,你跟紧俺,遇到魔气别硬碰,俺的金光咒能挡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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