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里的白雾越来越浓,苏婉儿的水系法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着。她指尖凝结的水珠不断滴落,在雪地上砸出密密麻麻的小坑,每一次挥手都要咬紧牙关——锁灵阵的余威仍在,她的灵力运转比平时滞涩了数倍。
“往这边!”苏婉儿的声音带着喘息,她用水镜术在雾中劈开一条通路,冰蓝色的光晕里能看到山壁上裂开的一道窄缝,“这是刚才云游子道长为我们炸开的缺口,只能容一人通过!”
王铁柱二话不说,单手将昏迷的陈石扛到肩上,另一只手拎起昏死的赤焰妖鼠,率先钻进石缝。裂金斧在他身后划出一道金弧,将追来的截教弟子逼退:“林风,你护着婉儿断后,我在外面接应!”
石缝里漆黑一片,仅能听见风雪穿过岩缝的呼啸。林风扶着苏婉儿紧随其后,木系灵力在掌心凝成一盏绿光灯笼,照亮脚下崎岖的碎石。他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既有陈石的,也有自己肩上被蚀骨烟灼伤的伤口散发出的焦糊气。
“陈石他……”苏婉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刚才在雾中瞥见陈石胸口的血迹已浸透了衣襟,“他的土系灵力几乎溃散了,要是撑不到乾元山……”
“他会撑到的。”林风打断她,语气坚定却难掩颤抖,“清虚道长说过,土系修士最擅长隐忍,陈石比我们想象的要坚韧得多。”他握紧了苏婉儿的手,掌心的绿光透过指缝渗出来,“你也一样,别硬撑,灵力不够就告诉我。”
苏婉儿点点头,却悄悄加快了脚步。刚才在峡谷里,她亲眼看见火旗使的骨杖擦过林风肩膀时,那团黑气像活物般钻进皮肉里。此刻林风的道袍已被血浸透,脚步却丝毫没有放缓,显然是在用木系灵力强行压制伤势。
穿出石缝时,风雪突然变得狂暴起来。昆仑外围的暴雪如刀割般打在脸上,王铁柱正背靠着一块巨石喘息,陈石被平放在雪地上,玄土巨熊蜷缩在他身边,用体温护住主人的要害。这头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土系灵兽,此刻皮毛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爪痕,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怎么样?”林风急忙蹲下身探查陈石的气息,指尖刚触到对方胸口,就被一股微弱的土系灵力弹开——那是修士濒死时的本能防御。
王铁柱抹了把脸上的雪,声音嘶哑:“我刚用金系灵力给他吊了口气,但锁灵阵的戾气已经侵入他的丹田了。”他往陈石嘴里塞了颗疗伤丹,丹药刚入口就被血沫顶了出来,“这狗娘养的阵法,连丹药都化不开!”
苏婉儿突然指向西方:“那边有亮光!像是座废弃的哨塔!”她凝聚最后一丝灵力,用水雾在半空画出方位,“乾元山的方向应该是往西南走,但我们现在得先找个地方避雪,否则没等魔修追来,我们就先冻僵了。”
林风当机立断:“铁柱,你背着陈石,我来背玄土巨熊。婉儿,你在前面引路,保持警戒。”他解开腰间的储物袋,将昏迷的赤焰妖鼠放进去,“我们最多只能歇半个时辰,必须在截教的人追上来之前离开这里。”
玄土巨熊虽已重伤,体重却丝毫未减。林风刚将它扛到背上,就感觉肩膀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蚀骨烟的黑气顺着血脉往上窜,眼前阵阵发黑。他咬着牙催动木系灵力,淡绿色的光晕从丹田蔓延至四肢,强行将那股戾气压回伤口处。
“我来帮你。”苏婉儿察觉到他的踉跄,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指尖渗出的水系灵力如清泉般流过他的经脉,“云游子道长说过,五行相生,水系能助木系疏导灵力。”
林风这才发现,苏婉儿的嘴唇已冻得发紫,原本灵动的眼眸此刻布满血丝。刚才为了用白雾掩护撤离,她几乎耗尽了全身灵力,此刻强撑着施法,不过是在透支本源。
“别费力气了。”林风轻轻推开她的手,加快脚步跟上王铁柱,“保存体力,我们还不知道前面有什么等着我们。”
废弃的哨塔比想象中要坚固。塔身由青石砌成,塔顶的了望台虽已坍塌,底层却还能遮风挡雪。王铁柱一脚踹开结冰的木门,里面立刻传出灰尘与霉味混合的气息,角落里堆着些生锈的兵器和破麻袋。
“这里以前应该是阐教弟子看守禁制的哨站。”王铁柱将陈石放在唯一还算完好的草堆上,用破麻袋垫在他身下,“你看墙上的符文,是阐教的‘镇煞符’,虽然已经失效了,但至少能挡住普通野兽。”
林风将玄土巨熊放在陈石身边,这头灵兽刚落地就挣扎着往主人身边挪了挪,用脑袋蹭了蹭陈石的手背,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让它们靠在一起吧。”苏婉儿点燃林风找到的干柴,火光照亮了彼此冻得通红的脸,“灵兽和主人的灵力是相通的,或许能互相取暖。”
林风靠在石壁上喘息,终于能仔细查看自己的伤口。道袍的袖子早已被血浸透,撕开布料后,赫然露出一块巴掌大的焦黑伤口,边缘的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坏死,隐约能看见森白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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