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 年 2 月 13 日,情人节前夜的沈阳,被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笼罩。寒风卷着残雪,在老旧小区的胡同里呼啸穿梭,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撕扯着行人的衣物,也揪着每个人的心。下午 5 点 20 分,天色已经黑得彻底,皇姑区岐山中路这片开放式小区,路灯还没亮起,只有零星几户人家的窗户透出昏黄的光,在泥泞的路面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徐女士裹紧了羽绒服,领口的绒毛蹭得脸颊发痒,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她刚从单位下班,手里拎着给家人买的年货,脚步匆匆地走进楼道。这栋楼已经有三十年的历史,墙壁斑驳脱落,裸露的水泥台阶坑坑洼洼,每走一步都发出 “咯吱” 的声响,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刺耳。空气中混杂着煤烟味、潮湿的霉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或许是附近菜市场残留的气息,却让她莫名地脊背发凉。
“上周三,隔壁小区的李大姐,就在楼道里被抢了,头都被打破了……”“听说凶手专挑女的下手,用的是瓦匠的工具,可狠了……” 早上上班时,同事们窃窃私语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浮现,徐女士的心脏猛地一缩,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下意识地将肩上的皮包往胸前紧了紧,手指死死攥着包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加快了脚步,高跟鞋敲击台阶的声音变得慌乱,只想快点回到四楼的家,关上那扇能隔绝一切危险的门。
就在她踏上二楼缓步台的瞬间,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三楼的阴影中窜出!那身影极快,带着一股浓烈的汗味和铁锈味,像一只扑食的野兽。徐女士的瞳孔骤然收缩,喉咙里爆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惊呼:“啊~!” 声音还没来得及在楼道里回荡,后脑勺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那是一种钝器砸击骨骼的沉闷声响,“嘭” 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颅骨里碎裂开来。徐女士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黑暗瞬间被更深的墨色吞噬,手里的年货散落一地,苹果滚到台阶下,发出 “咕噜咕噜” 的声响。
她的身体软软地倒下去,额头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最后一丝意识,停留在凶手转身时,那双闪着寒光的眼睛上。
此时,距离农历丁亥年春节,仅剩 4 天。本该是张灯结彩、阖家团圆的日子,这起发生在居民楼深处的惨案,却像一颗炸雷,在沈阳的街头巷尾轰然引爆。
接到报案的沈阳市公安局皇姑分局民警,在 15 分钟内赶到了现场。刺眼的警灯划破夜空,将昏暗的楼道照得如同白昼。警戒线迅速拉起,围观的居民越聚越多,窃窃私语声、孩子的哭闹声、老人的叹息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恐惧和不安。
法医蹲在尸体旁,戴着白手套的手指轻轻拂过徐女士后脑的伤口,眉头紧锁:“伤口呈不规则凹陷,边缘有挫伤,应该是钝器多次击打造成的,凶器大概率是类似锤子的工具。” 刑侦人员拿着手电筒,仔细搜索着楼道的每一个角落,从台阶的缝隙到墙角的蛛网,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当现场勘查报告送到市局刑侦支队时,一个让所有办案人员都高度警惕的念头浮出水面。
这起案件的作案手法,与近两年来发生的多起未破抢劫案,几乎如出一辙。
警方的档案库被迅速打开,一连串令人心惊的记录,像一张张沾满鲜血的画卷,在众人面前展开:
2005 年 3 月 3 日,于洪区丁香湖附近的老旧小区。一名 32 岁的女子下班回家,刚走到二楼就被人从背后袭击。凶手用一把类似 POS 机的钝器猛击她的头部,女子当场昏迷,身上的钱包、手机被洗劫一空。这起看似普通的抢劫案,成为了 “刨奔恶魔” 肆虐的开端,也为沈阳的平静生活,画上了一道血腥的裂痕。
2006 年 12 月 17 日,皇姑区汾河西街 5 号。天刚蒙蒙亮,吴女士牵着 6 岁的儿子准备去幼儿园。走到三楼时,儿子突然指着楼梯上方说:“妈妈,那里有个人。” 吴女士还没来得及抬头,后脑勺就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她依稀听到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妈妈!妈妈!” 随后便失去了意识。当她被邻居发现时,儿子正蜷缩在她身边,吓得浑身发抖,而她的钱包早已不翼而飞。
2007 年 1 月 6 日,于洪区东湖市场附近。崔大爷和老伴刚领完退休金,两人说说笑笑地往家走,口袋里的工资袋还带着银行的余温。下午 1 点多的阳光还算明媚,可当他们走进楼道的瞬间,黑暗就吞噬了一切。一个黑影突然从一楼的拐角冲出,钝器狠狠砸在崔大爷的头上,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棉袄。老伴吓得魂飞魄散,瘫坐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凶手抢走工资袋,消失在楼道尽头。
2007 年 2 月 10 日,皇姑区渭河东街。46 岁的董女士是一名小学老师,放学后她像往常一样走回家。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回荡。走到三楼缓步台时,她隐约听到身后有动静,刚想回头,就被一记重击打倒在地。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凶手却没有停手,又接连砸了几下。幸运的是,邻居听到声响及时赶到,凶手仓皇逃窜,董女士才捡回一条性命,但头部的伤口缝了整整 18 针,留下了永久性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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