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的沉默忽然变得有些不同。
不再是先前那种带着戒备的疏离,反倒像掺了点说不清的暖意,随着车轮滚动的节奏慢慢漾开。
秦书瑜低着头,指尖反复摩挲着挂件的纹路,不敢再看南珩。
方才那瞬间的失态,怕是已经露了破绽,他那样敏锐的人,怎会察觉不到。
她越想越慌,连耳根的热度都褪不去。
南珩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重新拿起一块杏仁酥,慢条斯理地吃着。
只是眼角的余光,总不自觉地落在她泛红的耳廓上。
像落在残江月墙头那丛害羞草上,轻轻一碰,便蜷起满枝的怯意。
“离十六的身手,倒是不错。”
他忽然漫不经心地开口,像是在说件无关紧要的江湖趣闻。
秦书瑜的心猛地一提,含糊应道。
“江湖人……大约都有些本事吧。”
南珩将她眼底的慌乱尽收眼底,喉间低低地笑了声。
他放下点心,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熨帖了心底那点莫名的躁动。
“江湖险恶,”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认真。
”往后若再不舒服,让府里的大夫瞧便是,不必再往那些地方跑。”
秦书瑜见他没有再提离十六,松了一口气应道。
“我记下了。”
说话间,马车已驶入皇子府所在的街巷。
马车停稳,南珩先下了车。
秦书瑜跟着起身,刚要弯腰跨出车门,却见他伸手想要牵她,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
她心头一跳,想起残江月她被门槛绊了下,离十六也是这样伸手护了她一下,指尖无意中擦过她的手腕。
而此刻南珩的指尖,微凉,修长,带着淡淡的熟悉,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多谢殿下。”
她低下头,匆匆避开他的目光,快步踏上台阶。
南珩看着她几乎是逃着进了府门,唇角那抹几不可察的笑意又深了些。
他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衣袖拂过的轻软触感。
他甚至希望就现在这样一成不变。
他不想看到秦书瑜知道自己是离十六后的震惊,厌恶.......
“殿下,你还不进去等啥嘞,等着吹冷风吗”?
富贵凑到了南珩身旁,大咧咧的开口道。
南珩白了富贵一眼,大步走进府内。
“你去把东西搬进来,搬到我房间就行”。
富贵眼睛亮了亮。
“殿下您要和秦小姐同床共枕啊”。
“闭嘴”!
南珩的耳根泛起薄红,转身时玄色衣袍带起一阵风,差点扫到富贵的脸。
“再多说一个字,就去马厩待着。”
富贵识趣地闭了嘴,可眼里的笑意藏不住,忙不迭应着。
“小人这就去”。
随后转身指挥侍从搬东西去了。
跨进府门时,秦书瑜的脚步顿了顿。
以前来南珩的府邸时院中总带着些凄凉,今日再次前来,院中竟多栽了好几丛花。
“你且先住我那处。”
南珩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刻意维持的平淡。
“以前你住的地方还在收拾,委屈几日。”
秦书瑜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同一间房?她的指尖霎时攥紧了帕子,耳尖腾地烧起来,连声道。
“不必了殿下,我……”
“就这么定了。”
南珩打断她,转身往内院走。
“府里人手少,来回伺候不方便。”
这话半真半假。
这是秦书瑜第一次进南珩的卧房。
不算奢华,但透露着大气。
房中共分为两间,一个内间一个外间。
外间的桌子上,除了笔墨纸砚,还摆着个粗瓷茶碗,碗沿有些磕碰,看着竟像是残江月里离十六常用的那只。
怎么回事,怎么老想起离十六!
秦书瑜的心跳漏了一拍,忙移开目光,假装去看墙上的字画。
房外,看着已经收拾好东西的富贵,南珩将其中一个锦盒盖紧。
“去备些点心,送到院里。”
富贵刚要应声,又想起什么,挤眉弄眼道。
“说是……离十六托人送的?”
南珩挑眉看他:“你很懂?”
富贵忙摆手。
“小人这就去备点心,就说是殿下您送的!”
看着他溜得飞快的背影,南珩走到窗边,望着院中的几棵石榴树。
听说她生辰在五月,那时石榴该开花了。
南珩指尖蜷了蜷。
或许就这样也不错。
以七殿下的身份守着她,偶尔借着离十六的影子,看看她眼里的光。
只要她还在,骗多久,他都认了。
南珩走进房,正好瞧见秦书瑜有些疲累的模样。
“你歇着吧,”
他拿起书案上的卷宗。
“我去外间处理些事。”
秦书瑜看向南珩一直睡着的床,心中一横。
反正也就这么几天,等到自己要到了退婚的圣旨就可以解脱了。
于是,秦书瑜脱了鞋,躺到了床上。
看着秦书瑜躺在自己的床上,南珩的心情都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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