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晌午，将军府门前的青石板上洒满了细碎的金色阳光。
柳青沅站在府门前，不时整理着衣袖上的褶皱。
她今日特意换上了一袭淡青色的云纹襦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兰花钗，既不失将军夫人的体面，又透着几分家常的亲切。
“夫人，您都出来等了小半个时辰了。”翠玉捧着茶盏站在一旁，忍不住劝道，“大公子他们应该快到了，您要不先回屋里歇着？”
柳青沅摇摇头，目光依旧望着街角：“汐雪那丫头第一次来府上做客，总要有人迎一迎。”
白萱灵倚在门边的石狮旁，素玄剑悬在腰间，在阳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泽。
她指尖轻抚剑穗，那是沐汐雪拜师时亲手为她编织的。
正说话间，街角传来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
翠玉眼尖，立刻踮起脚尖：“来了来了，是二公子！”
五辆装饰华贵的马车缓缓驶来，为首的白马上，李长生利索的跃下地。
“娘亲。”他快步上前行礼，“我们回来了。”
柳青沅伸手扶起儿子，目光却忍不住往后面的马车瞟去：“汐雪丫头可来了？”
“来了，在后面马车上。”李长生会意，转身走向第二辆马车说道。
这时，第二辆马车的帘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开。
李子凡弯腰钻出车厢，阳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他转身时，正好看见柳青沅期待的目光，不由得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娘亲。”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柳青沅面前。
柳青沅伸手抚上儿子的脸庞：“瘦了。”
简单的两个字里，盛满了母亲的牵挂。
李子凡握住她的手，笑道：“是我想娘亲想的。”
“贫嘴。”柳青沅笑着拍了他一下，目光却移向他身后，“汐雪丫头呢？”
这时，一个水蓝色的身影突然从马车里窜出，像一阵风似的扑向李子凡：“子凡哥哥！”
李子凡眼疾手快地接住蜃璃，小鲛人顺势搂住他的脖子，鱼尾化作的双腿在空中欢快地晃荡。
“小心点。”李子凡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摔着了怎么办？”
蜃璃吐了吐舌头，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柳青沅，连忙从李子凡身上滑下来，怯生生地行礼：“夫、夫人好。”
柳青沅看着这个怯生生的小鲛人，眼中闪过一丝怜惜。
她轻轻点头：“路上可还习惯？”
“习惯！”蜃璃用力点头，又忍不住往李子凡身边靠了靠，“子凡哥哥很照顾我。”
此时，沐汐雪提着裙摆从马车上缓步而下，发间只簪了一支银质蝴蝶钗，整个人如同春日里绽放的桃花般明媚动人。
“沅姨。”她缓步上前盈盈一礼，声音清脆悦耳，随后转向白萱灵，恭敬地行了个弟子礼：“师尊。”
白萱灵微微颔首，指尖不着痕迹地拂过沐汐雪的发髻，替她扶正了那支微微歪斜的蝴蝶钗。
沐少宸迈步下车，目光在白萱灵身上停留片刻，又很快移开。
“这位是……”柳青沅好奇地看向沐少宸。
“这是家兄。”沐汐雪介绍道，声音里带着几分骄傲。
“原来是沐家公子啊。”柳青沅微笑颔首，“远道而来，辛苦了。”
沐少宸直起身，目光在柳青沅脸上停留片刻，忽然笑道：“难怪子凡兄弟生得如此俊朗，原来是继承了夫人的好相貌。”
这话逗得柳青沅掩唇轻笑：“沐公子真会说话。”
白萱灵适时插话：“姐姐，别站在门口了，我们进去说话吧。”
“对对……你瞧我这记性。”柳青沅闻言，赶紧热情招呼道：“我们进去吧。”
“那就叨唠了。”沐少宸拱手道。
随着众人穿过朱漆大门，迎面是宽敞的前院。
蜃璃紧紧跟在李子凡身后，小手拽着他的衣袖，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当她看到两侧站着的龙一四人时，不由得往李子凡身后缩了缩。
“别怕。”李子凡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他们都是好人。”
龙一四人齐声行礼：“见过夫人！两位公子！”
他们的目光在蜃璃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恭敬的神色。
正厅内，檀木桌椅擦得锃亮，窗边一盆兰草正吐着幽香。
众人落座后，丫鬟们奉上刚沏好的碧螺春。
茶香袅袅中，柳青沅关切地询问起路上的见闻。
“你娘身子可好些了？上次去时她正染了风寒。”柳青沅拉着沐汐雪的手问道。
沐汐雪乖巧应答：“多亏沅姨送来的药方，已经大好了。”
白萱灵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落在沐汐雪身上：“《青莲心经》修习得如何了？”
沐汐雪连忙放下茶盏，正色道：“回师尊，弟子每日晨起修炼，已能运转三个小周天。”
白萱灵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但不可懈怠。”
沐少宸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剑仙大人教徒有方，舍妹这些日子修为精进不少。”
白萱灵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沐少宸见状，暗自摇了摇头。
李子凡这小子……是怎么摘得这位冷若冰霜剑仙芳心的？
“说起来，时辰不早了。”
聊了一会儿，柳青沅看了看窗外的日影，笑道：“午膳时间也将近，这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难得有客人来，得好好招呼一番才行。
她话音未落，沐少宸便放下茶盏：“夫人，晚辈倒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沐公子但说无妨。”柳青沅好奇地看着他。
沐少宸拍了拍手，随行的沐家下人立刻抬进来几个大木箱。
他亲自打开其中一个，取出一个造型奇特的铜制器皿：“今日不如由晚辈做东，请大家吃个新鲜玩意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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