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随着李镇岳话音落下。
李镇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动和方才被两个侄子气得翻腾的气血,上前一步,拱手行礼:“
兄长!为朝廷,为家族,远赴北境苦寒之地,浴血奋战五载,辛苦了!”
“如今兄长平安归来,阖府上下,无不翘首以盼,欣喜万分!”
他身后,几位堂兄、堂弟也紧跟着上前,纷纷拱手。
“恭迎家主平安归来!五年戍边,劳苦功高!”
紧接着,府门前列队的年轻一辈子弟以及管家、管事、丫鬟、小厮等所有下人,如同风吹麦浪般,齐刷刷地跪伏下去,额头触地,声音整齐划一:
“恭迎家主回府!”
声浪汇聚,带着敬畏与激动,在府门前回荡。
唯有门额横梁上那两道身影,李子凡和李长生,依旧抱臂而立,目光平静地俯视着下方,对这场面无动于衷。
李镇岳目光扫过跪伏的人群,在横梁上稍作停留,随即沉声道:“免礼。”
“谢家主!”众人这才起身,垂手肃立。
李镇岳翻身下马,动作利落沉稳,玄甲摩擦发出铿锵之声。
他身后的亲卫们也整齐划一地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显示出极高的军事素养。
令人意外的是,亲卫队伍中,竟还有一个看起来约莫七八岁、穿着不合身旧衣的小女孩。
怯生生地躲在一位面容冷峻的青年身后,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好奇又紧张地打量着眼前这气派又肃穆的府邸。
李镇岳抬手,安抚地拍了拍爱驹“黑风”的脖颈。
这匹神骏的战马打了个响鼻,温顺地用头蹭了蹭主人的手。
早有准备的家族马夫立刻上前,恭敬地牵过缰绳。
李镇岳对亲卫首领微微颔首,亲卫们便牵着各自的战马,在管事的引导下,沉默而有序地向着府内指定的马厩方向走去。
男子则带着那小女孩,安静地跟在队伍最后。
礼毕后,李镇岳大步上前,首先给了弟弟李镇国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
“镇国,这些年……家里辛苦你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李镇国眼眶微红,用力回抱了一下兄长:“兄长言重了,家里……都好!”
接着,李镇岳又逐一与几位堂兄弟拥抱。
这些平日里或严肃或精明的李家男丁,此刻在李镇岳面前,都卸下了心防,流露出兄弟重逢的真挚情谊。
他们用力拍打着彼此的后背,口中说着“回来就好”、“可想死我们了”之类的话语,气氛一时热烈而感人。
然而,这份温情并未持续太久。
几位堂伯、堂叔在与李镇岳拥抱寒暄后,立刻将矛头指向了门额横梁上那两个“刺头”。
“家主!您可算回来了!您看看!您看看长生和子凡!”
一位脾气火爆的堂叔指着上方,气得胡子直抖,“简直是目无尊长,无法无天!竟敢站在长辈头顶上,如此藐视礼法纲常!这……这成何体统!家主您定要严加惩戒,以正家风!”
“是啊家主!此风断不可长!”
“必须重罚!否则李家威严何在?”
“长生也就罢了,子凡身为嫡长子,竟也如此……唉!”
几位长辈你一言我一语,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将那两个“逆子”揪下来打板子。
横梁上的李子凡和李长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聊。
李子凡掏了掏耳朵,李长生则干脆闭上了眼睛,仿佛在闭目养神。
两人直接将下方的声讨当成了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无视。
李镇岳听着堂兄弟们的控诉,脸上并无太多怒意,反而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他并未立刻回应,而是目光一转,落在了人群后方、正有些怯生生看着他的小儿子李君远身上。
李君远是苏婉所生,庶出。但李镇岳并未因此区别对待。
他大步走过去,在李君远惊讶的目光中,俯身给了他一个同样结实的拥抱,大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君远,长高了!也壮实了!”
李君远被父亲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有些懵,随即鼻子一酸,带着哭腔喊了一声:“爹!”
他本想立刻向父亲诉说母亲苏婉的委屈,求父亲做主,但话未出口,就被旁边一位急于告状的堂伯打断了:
“家主!您看长生和子凡……”
李镇岳直起身,拍了拍李君远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再次抬头看向门额,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两个臭小子!还想在上面杵到什么时候?快给老子滚下来!”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家之主的命令口吻。
李长生依旧闭着眼,不为所动。
李子凡见状,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弟弟,低声道:“差不多得了,毕竟是老子。给他个台阶下,没必要继续让他难堪。”
李长生闻言,眼睫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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