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来得声势浩大,他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一身亮片西装,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几乎能闪瞎人眼。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抹了半斤发胶,根根竖立,一丝不乱。
他身后,四个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一字排开,沉默得像几座铁塔,压迫感十足。
“王导呢?那个叫吕奉先的疯子呢?”张总的声音拔得老高“敢动我的宝贝进进?我看他是活腻歪了!”
“张总!张总您可算来了!”赵进的经纪人像看到了救苦救难的菩萨,连滚带爬地扑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您看看进进啊!被那疯子吓得魂都没了!那疯子简直不是人!把进进当破麻袋一样摔啊!还让马给他磕头!这是人干的事吗?王导他们现在把疯子当祖宗供着,进进这委屈没处说啊!您可得做主!把这疯子赶出去!赔偿!必须狠狠赔偿!进进今晚都不能陪你睡觉了!”
经纪人声泪俱下,添油加醋,恨不得把吕布描述成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张总听着,脸上肌肉抽搐,怒火更炽。他大手一挥,气势如虹:“带路!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玩意儿!敢动我的人,我让他……”
话音未落,他像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僵在了原地。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他看到了吕布。
吕布三人刚从里面出来,似乎对那所谓的最好休息室并无太多兴趣。他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工字背心,外面随意套着件剧组发的深灰色旧外套,拉链敞开着。背心清晰地勾勒出他的胸肌轮廓,肩背汗水顺着他线条刚硬的下颌滑落,渗入背心领口。
吕布似乎刚活动过筋骨,正随意地扭动了一下脖子,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吧脆响。
那一刻,张总感觉自己的心脏加速,过了真么多年,他还是第一回有这种感觉,跟那些温柔似水的娇气男明星不一样,这是他第一次想做防守方,所有的一切,都在吕布那随意一瞥带来的冲击下,瞬间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他张着嘴,墨镜差点从手里滑落。之前气势汹汹的气势不见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强烈的被征服的感觉,猛地窜遍他的全身,让他双腿一阵发软。
“张总?张总?”经纪人见他突然呆若木鸡,不解地推了推他。
张总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腔里那颗快要蹦出来的心脏。他迅速调整了一下脸上僵硬的表情,甚至还下意识地用手指理了理他那油光水滑、根根竖立的头发。
“咳…”张总清了清嗓子,声音里那种兴师问罪的尖利荡然无存,反而带上了一种刻意的、试图显得低沉有磁性的腔调,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推开挡在身前的经纪人,整了整那身骚包的亮片西装,脸上努力挤出他自认为最迷人、最风度翩翩的笑容,朝着吕布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
那四个保镖面面相觑,老板这画风变得也太快了吧?刚才还像要杀人放火,转眼间笑得跟朵花似的?他们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吕老师!”张总隔着几步远就热情地伸出手,声音洪亮得能震掉屋檐上的灰,“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气度非凡!人中龙凤!在下张啸天,是这部剧的主要投资人,幸会!幸会!”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夸张的吹捧,让旁边的制片人王导和陈刚下巴差点掉在地上。这…这是唱的哪一出?刚才不是还要来兴师问罪、把吕布生吞活剥的吗?这变脸速度,比川剧还快啊!
吕布微微蹙眉,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怪异、笑容夸张、还带着四个跟班的人伸过来的手。
他眼神里掠过一丝极其明显的嫌恶,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只热情的手,而是一块沾着油腻的抹布。他双手依旧随意地插在外套口袋里,丝毫没有要握手的意思,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张总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尴尬地晾着。但他脸上的笑容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灿烂了,甚至还带上了几分“我就喜欢你这股劲儿”的欣赏。
“哎呀,吕老师真是快人快语,不拘小节!”张总若无其事地收回手,顺势又理了理西装领口,动作优雅,“我听说了刚才的事!哎呀,误会!都是天大的误会!”
他猛地转头,对着还处于懵逼状态的经纪人,瞬间换上了一副严厉的面孔,声音也拔高了八度:“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跟吕老师说话的?吕老师那是在教学!是在用心良苦地指导!懂不懂?那是艺术!是境界!你们这些人,思想太狭隘!”
经纪人彻底傻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张总…可是…进进他…”
“进进什么进进!”张总不耐烦地挥手打断,语气斩钉截铁,“年轻人,受点挫折算什么?这是吕老师给他的人生历练!宝贵的财富!懂不懂?我看进进就是平时太娇惯了,缺乏阳刚之气的熏陶!吕老师这一课,上得好!上得及时!”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偷瞄吕布的反应,见对方依旧面无表情,心里反而更痒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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