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考古基地笼罩在四川盆地特有的潮湿晨雾里,像一座刚从历史长河中浮出的孤岛。林墨走下大巴,深吸了一口带着泥土腥味的空气,目光扫过已经提前抵达的考古队成员。
“紧张?”苏婉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她今天扎着利落的马尾,白色衬衫配卡其色工装裤,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但林墨注意到,她颈间戴着那枚父亲留下的玉佩,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有点。”林墨接过水,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两人都微微一怔。这熟悉的触感让他们同时想起在太湖基地并肩作战的日子——那些记忆如同隔世之梦,却又真实得刻骨铭心。
陈烈从后面蹦过来,大大咧咧地揽住林墨的肩膀:“老王说今天要先探探一号坑!听说下面出了件从没见过的青铜器!”
他口中的“老王”就是王教授。此刻,王教授正和冰璃、静禅大师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棚前,对着图纸低声讨论。林墨注意到,冰璃今天特意戴了一副琥珀色的墨镜,镜片后偶尔闪过的蓝光暗示那绝非普通眼镜。
“各位同学。”王教授拍了拍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由于前几天连续降雨,一号坑东侧出现了小范围塌陷。我们今天的工作是清理塌陷区域,并进行初步勘探。请大家严格遵守安全规范。”
队伍向发掘区移动时,那个叫约翰·安德森的交换生自然地走到林墨身边:“听说林同学对商周祭祀文化很有研究?”他中文流利得听不出半点口音,但那双碧蓝的眼睛里藏着林墨熟悉的东西——那是安东尼奥审视猎物时的眼神。
“略知一二。”林墨不动声色地回应。
“真巧,我主修古代宗教比较学。”约翰微笑着,“特别是不同文明中‘门’的意象。从古埃及的罗塞塔石碑到玛雅的水晶头骨,人类似乎总在寻找通往更高维度的入口。”
这话中的暗示再明显不过。林墨正想回应,苏婉突然轻轻拉了他的衣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李静——那个麻省理工的访问学者——正独自站在塌陷区边缘,手中的探测仪发出不正常的蜂鸣。
“下面有东西。”李静抬头,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很强的能量反应,不是普通的青铜器。”
挖掘工作立即展开。当泥土被小心清理,露出下面那个造型奇异的青铜器时,连见多识广的王教授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从未在任何史料中出现过的器物——它像是一面盾牌,又像是一扇微缩的门扉,表面刻满了仿佛星图般的纹路。最奇特的是,它的中心有一个锁孔状的凹陷,大小形状与苏婉手中的钥匙碎片惊人地吻合。
“这纹路……”冰璃摘下墨镜,瞳孔微微收缩,“我在守夜人的档案里见过类似的图案,标记是‘禁忌’。”
静禅大师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此物煞气甚重,恐非祥瑞。”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林墨感到怀中的钥匙碎片突然发烫。更让他心惊的是,苏婉颈间的玉佩也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芒,两者仿佛在遥相呼应。
“我觉得它在呼唤我。”苏婉轻声说,眼神有些恍惚。林墨立即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指尖冰凉。
午后,突如其来的暴雨打断了挖掘。考古队被迫撤回临时营地。在分配给他们的板房里,林墨、苏婉、陈烈和李七子聚在一起。雨水猛烈地敲打着铁皮屋顶,像是在演奏一首急促的战歌。
“那东西是个坐标。”李七子罕见地没喝奶茶,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我比对过星图,青铜器上的纹路指向猎户座的一个特定区域。在原时间线里,那里是收割者第一次被观测到的位置。”
陈烈挠着头:“所以三星堆文明在几千年前就知道收割者的存在?”
“不止。”苏婉拿出父亲留下的笔记本,翻到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一个与今天出土的青铜器极其相似的图案,旁边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注释。“父亲的研究表明,三星堆人可能不是预测,而是‘记得’。他们保留了上一个文明轮回的记忆。”
这个推论让板房内一片寂静,只有雨声还在喧嚣。
“多个文明轮回?”陈烈张大嘴巴,“这比我的梦还离谱!”
李七子幽幽道:“宇宙的历史远比人类想象的漫长。我们以为的创世,可能只是上一次收割后的重启。”
突然,板房的灯光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营地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偶尔划过的闪电提供片刻光明。
“停电了?”陈烈摸黑走到窗边,“其他板房也黑了。”
林墨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把苏婉护在身后。钥匙碎片的灼热感越来越强,几乎要烫伤他的皮肤。
黑暗中,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把钥匙碎片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些。”
是沃尔顿!虽然声音经过伪装,但那种令人作呕的傲慢语气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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