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馆内的时间仿佛凝固了。沃尔顿捧着那个陈旧的小盒子,眼中盛满了一种林墨从未在这位疯狂奠基者脸上见过的情绪——近乎虔诚的哀伤。
“四十年了...”沃尔顿的声音嘶哑,他小心翼翼地取出盒中那半枚护身符,上面的纹路早已被岁月磨得模糊,“我几乎要忘记它的样子了。”
窗外,灰色的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沃尔顿手中的护身符上投下奇异的光斑。那半枚护身符与林墨手中的泪滴水晶同时发出微光,像失散多年的亲人彼此呼应。
苏婉轻轻碰了碰林墨的手臂,示意他看向沃尔顿的身后。在灰月光辉中,一个模糊的女性身影缓缓凝聚——是艾琳娜!她的灵体呈现出半透明的灰色,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沃尔顿。
“艾琳娜...”沃尔顿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猛地回头,却在下一刻流露出失望,“不...还不是时候...”
林墨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摊开手掌,露出那枚泪滴水晶:“这是一个自称‘遗忘之神’的老者给我们的。他说...这是艾琳娜最后的眼泪。”
沃尔顿的瞳孔剧烈收缩。他颤抖着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水晶时猛地收回:“不...我不能...我辜负了她的眼泪...”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档案馆的地面突然浮现出复杂的法阵纹路,灰月光辉被法阵吸收,凝聚成一道光束,直射向沃尔顿手中的半枚护身符!
“这是...记忆召回法阵!”随后赶到的李七子惊呼,“谁在这里布置的?”
护身符在光束中缓缓浮起,与林墨手中的泪滴水晶相互吸引。当两者接触的瞬间,耀眼的光芒爆发出来,将整个档案馆淹没!
当光芒渐褪,林墨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熟悉的场景——守夜人学院的回廊,正是他们在记忆回廊中见过的景象。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旁观者。
年轻的沃尔顿从他们身边匆匆跑过,甚至直接穿过了林墨的身体——他们成了这个记忆场景中的幽灵。
“这是四十年前的记忆重现。”苏婉低声道,“我们被拉进了护身符保存的记忆中。”
他们跟着年轻的沃尔顿,看到他溜进一间密室,密室的墙壁上刻满了那个属于“遗忘之神”的标记。沃尔顿跪在标记前,虔诚地祈祷:
“请给我力量...我要救回艾琳娜...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一个模糊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代价是你的记忆。每使用一次力量,你就会遗忘一段与艾琳娜相关的珍贵回忆。”
年轻的沃尔顿毫不犹豫:“我接受!”
场景快速切换。他们看到沃尔顿在时间裂隙中疯狂实验,看到他一次次失败,也看到他眼中的光彩随着一次次遗忘而逐渐暗淡。
“原来他不断遗忘的...是爱。”苏婉的声音带着哽咽。
最令人心碎的一幕出现了:在一次实验中,沃尔顿终于找到了复活艾琳娜的方法,但就在成功的前一刻,他触发了守夜人的警报。匆忙中,实验失控,时空乱流席卷了整个实验室。
“不!艾琳娜!”年轻的莫里斯冲进实验室,正好看到艾琳娜将沃尔顿推开,自己却被乱流吞噬。
场景定格在沃尔顿茫然的表情上——他已经忘记了艾琳娜是谁,只看到一个女孩为救他而消失。而莫里斯眼中的悲痛,则化为了对沃尔顿的刻骨仇恨。
“他想不起来了...”林墨感到一阵窒息般的难过,“他连自己爱过的人都忘记了...”
记忆场景开始崩塌,他们重新回到档案馆。沃尔顿跪在地上,泪流满面,那枚完整的护身符在他手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我想起来了...”他哽咽着,“全部想起来了...”
完整的护身符投射出艾琳娜最后的影像,她微笑着看着沃尔顿和匆匆赶到的莫里斯(的幻影):
“不要为我悲伤,也不要为我复仇。活着,好好活着...这就是对我最好的纪念。”
沃尔顿泣不成声。四十年的执念、疯狂、罪恶,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无尽的悔恨。
但就在这感人的时刻,档案馆的阴影中传来一声冷笑:
“多么感人的重逢啊。”
另一个沃尔顿从阴影中走出!这个沃尔顿眼中闪烁着熟悉的疯狂,周身散发着不祥的熵之气息。
“你...”林墨瞬间明白,“你是寄生在熵碎片中的那一丝意识!”
疯狂的沃尔顿狞笑着:“没错。而这位感伤的家伙,不过是我抛弃的‘软弱’部分。”
他伸手一抓,跪在地上的沃尔顿(姑且称之为善良沃尔顿)发出痛苦的惨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住手!”苏婉举起选择之钥,但疯狂的沃尔顿只是轻轻一挥手,钥匙的光芒就被熵之气息吞噬。
“没用的。”疯狂的沃尔顿得意地说,“我才是完整的沃尔顿,承载着他所有的野心和力量。而这个软弱的家伙,只是我需要清除的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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