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年轻版的秦远山熟练地斟茶,动作从容得仿佛只是在招待寻常访客。舰桥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超乎理解的景象震慑住了。
“统帅...您还活着?”李七子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秦远山——或者说,这个与秦远山有着相同容貌的存在——微微一笑,将茶杯轻轻推向虚空,那茶杯便穿透屏幕,稳稳出现在李七子面前。
“尝一尝,这是用记忆烘焙的茶叶,能帮助你们理解现状。”
苏婉怀中的传国玉玺突然发出温热的共鸣,她立即明白过来:“你不是秦帅...你是这座‘真理回廊’的化身?”
“化身?不,我比那更复杂些。”‘秦远山’优雅地坐下,“我是所有通过考验的文明意识的集合体,选择这个形象,是因为他对你们而言最具亲和力。”
他挥手间,书房四壁化作透明的星空,无数文明的光影在其中流转。
“你们已经知道,‘养蛊’不是阴谋,而是宇宙自我更新的机制。但你们可知道,这个机制为何存在?”
星空中浮现出宇宙初生的影像——那不是大爆炸,而是一个无限复杂的意识从沉睡中苏醒。
“宇宙本身,是一个正在做梦的至高存在。”‘秦远山’轻声说,“我们,所有文明,都只是祂梦境中的思绪。”
影像变换,展示着宇宙漫长的历史。每当一个文明发展到能够察觉“真相”时,就会面临选择:是继续沉浸在梦中,还是尝试唤醒做梦者?
“唤醒祂会怎样?”陈烈忍不住问道。
“梦境结束,宇宙重启。”‘秦远山’的表情变得严肃,“所有文明,所有记忆,所有存在过的痕迹...全部归零。”
舰桥上响起一片抽气声。
“所以‘清理者’...”苏婉恍然大悟。
“是宇宙的免疫系统,负责清除那些可能惊醒做梦者的危险思想。”‘秦远山’点头,“而‘观察者’,原本是我们史前文明创造的守护者,负责引导文明避开这个终极选择。”
影像再次变换,这次展示的是史前文明的最后时刻。他们已经强大到能够直面真相,但在最终抉择前发生了分裂——
一部分人认为应该永保梦境,为此不惜制造“虚无之低语”来抑制文明发展;
另一部分人则认为应该勇敢地唤醒宇宙,让新的可能性诞生;
而最智慧的那部分,包括‘秦远山’代表的这些先贤,选择了第三条路:建造这个“真理回廊”,帮助每个达到门槛的文明做出真正属于自己的选择。
“传国玉玺就是门票?”李七子若有所悟。
“更是选择器。”‘秦远山’指向苏婉怀中的玉玺,“它记录着每个文明的本质,只有真正理解‘存在意义’的文明,才能来到这里。”
他站起身,星空在他身后凝聚成两扇巨门。一扇门后是永恒的美梦,文明将在其中得到想要的一切;另一扇门后是冰冷的真相,唤醒宇宙的同时也意味着自我毁灭。
“现在,轮到你们选择了。”
就在众人陷入沉思时,整艘舰船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中,冰璃焦急地报告:
“检测到高维入侵!是那些‘观察者’,他们突破了回廊的防御!”
书房四周的星空壁障出现裂痕,纯白眼睛的老者身影在裂缝后若隐若现。
“叛徒!”老者的声音充满愤怒,“你又要引导一个文明走向毁灭吗?”
‘秦远山’叹息一声:“我只是给他们选择的权利。”
“权利?”老者冷笑,“看看之前的选择者吧!”
裂缝扩大,显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无数文明在选择“唤醒”后灰飞烟灭,而宇宙依旧在沉睡。他们的牺牲毫无意义。
“真相是,”老者的声音带着残忍的温柔,“做梦者根本不会被唤醒。所谓的‘选择’,只是宇宙清理害虫的又一道程序罢了。”
这番话说得所有人脊背发凉。
“他在说谎。”苏婉突然开口,她怀中的玉玺发出坚定的光芒,“如果真是这样,史前文明何必留下这一切?玉玺中记录的不是绝望,是希望!”
‘秦远山’赞赏地点头:“说得好。确实,至今没有文明成功唤醒宇宙,但每个选择‘唤醒’的文明,都在那一刻达到了存在的巅峰。这种绚烂,本身就是意义。”
他挥手加固屏障,挡住观察者的进攻,然后严肃地看向众人:
“但现在,情况有所不同。我们检测到宇宙的梦境正在变得不稳定,某种更深层的变化正在发生。你们...”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报打断。更糟糕的情况发生了——传国玉玺监测到,地球方向正在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机!
通过玉玺传来的影像让所有人脸色大变:地球上空出现了数以千计的空间裂缝,无数被“虚无之低语”腐蚀的文明残骸正从中涌出。而在裂缝后方,一个熟悉的黑影正在凝聚——沃尔顿的意识竟然没有完全消失,反而成为了腐蚀大军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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