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的风带着雨丝,斜着打在诊所的后墙上,泥点子溅得到处都是。清水百合的手心里攥着听诊器,出了点冷汗,那玩意儿的金属探头被体温焐得热热的,边角硌得她手掌疼。这听诊器是她从黑市换来的,比普通的短一半,探头磨得亮晶晶,据说能穿透三尺厚的墙。
她假装整理药架上的药瓶,踮脚时不小心碰掉了一个玻璃罐,“当啷”一声在安静的库房里响起来。她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只有赵佳贝怡在诊室翻文件的沙沙声,没别的异常。
她的手指在墙砖的缝隙里划过,指尖的硬茧擦过脱落的灰浆。她在库房的角落里敲了两个小时了,手指关节都疼得发青,肩膀也酸得要命。之前在诊室整理病历时,赵佳贝怡递给她的咖啡杯底有红泥,和后巷墙角的泥颜色一样,说明她刚去过那儿。
“咚、咚、咚。”
敲到第三块砖头时,声音突然变了,前两下还挺闷的,第三下却带着点空空的回音,就像敲在木板上。清水百合心里一紧,心跳加速,赶忙去搬旁边的木箱,想看看那砖头下面到底藏着什么。木箱放下时发出一声闷响,里面的纱布卷滚了出来,还缠到了她的鞋跟。
这时候,外面突然“哗啦”一声,像是文件袋掉地上了。清水百合手忙脚乱地把听诊器塞进白大褂口袋里,刚直起身,诊室的门就开了,赵佳贝怡拿着病历走了进来,灯光照在她脸上,半明半暗的,头发上还粘着张纸屑。
“百合,这么晚还没走啊?”赵佳贝怡看看她红彤彤的指关节,语气淡淡的,“正好,帮我看看这个病人的血压,数值有点奇怪,是不是我记错了?”
清水百合接过病历的手停了一下,指尖轻轻划过纸页,同时她能闻到自己身上的汗味和听诊器的金属味。赵佳贝怡的袖口上沾着白灰,看起来像是库房墙角的那种。
“嗯……收缩压140,舒张压95,确实有点高。”她故意放慢语速,笔在纸上画着圈,“可能是因为紧张引起的,写个‘待复查’就行。”
“我就觉得不对劲。”赵佳贝怡凑过来,肩膀几乎挨到了她的胳膊,热气拂过耳边,清水百合的后颈突然一阵发痒。“下午那个老头进来时腿都抖了,手里还紧紧攥着个破布包,看起来就像藏着什么秘密。”
清水百合在纸上戳了个小坑。破布包?她刚才在后巷垃圾桶边看到一个类似的蓝布包,上面绣着半朵褪色的梅花,和赵佳贝怡白大褂第二颗纽扣上的花纹一样。
“可能是装药的吧。”她低头把病历推回去,余光瞥见赵佳贝怡弯腰时,鞋跟往砖缝里塞了东西,动作快得像只小猫藏食物。
“也是。”赵佳贝怡直起身,拍拍手上的灰,目光落在墙角的木箱上,“你搬箱子干嘛?要整理库房?”
“啊……对,下层的纱布快用完了,想看看备用的在哪里。”清水百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箱子歪在砖边,墙皮上有个新鲜的指印,和她刚才按的地方一模一样,“还没找到,可能被压在最底下。”
赵佳贝怡突然笑了,弯腰把箱子挪了挪,指尖擦过砖面时停了一下,像是不经意地用指腹敲了敲:“这墙怎么这么潮?砖都松了。”她的指甲盖刮过砖缝,带出点白灰,“明天让后勤来修修,免得下雨渗水把药泡了。”
清水百合的呼吸一顿。刚才那敲击声,和她用听诊器听到的频率几乎一样——她肯定发现了!
“是啊,最近老下雨。”她掏出薄荷糖,剥糖纸的声音在安静的库房里特别响,糖纸反光时,正好照见赵佳贝怡袖口露出的半截刀片,锈迹斑斑的,像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
“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库房明天再收拾。”赵佳贝怡挥了挥手里的病历,转身时又回头,目光在她胸前的听诊器上停了一下,“对了,你刚才是不是不舒服?脸色不太好,指尖还红红的。”
“没事,可能低血糖吧。”清水百合把糖塞进嘴里,薄荷的凉气让舌尖发麻,“吃颗糖就好了。”
赵佳贝怡走后,库房的门没关严,留了一条缝。清水百合盯着那道缝看了会儿,突然冲到墙角,扒开木箱就往砖缝里塞听诊器。但这次,不管她怎么敲,声音都闷得像墙一样——刚才赵佳贝怡挪箱子时,分明用鞋跟塞了东西,把缝堵上了。
她猛地抽出听诊器,金属探头在砖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听诊器还带着体温,却冷得像块烙铁。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像有人踮着脚尖在走,停在了门缝外。
清水百合迅速把听诊器藏进药柜最底层,用酒精棉遮住,转身时故意撞翻了旁边的消毒液,浓烈的气味立刻弥漫开来。
“谁?”她大声问,手悄悄伸向药柜第二层——那里藏着一把手术刀,上次缝合伤员时留下的。
门缝外的影子动了动,赵佳贝怡的声音传来,带着笑意:“忘拿钥匙了,你锁门时记得把
“知道了。”清水百合盯着门缝,直到她拿起消毒液瓶子放回架子上,影子才慢慢向楼梯口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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