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她加快脚步,泥水溅到脸上也顾不上擦。怀里的铁皮盒硌着肋骨,倒成了种奇怪的安慰——至少还有东西能提醒自己,不是在做梦。
终于摸到石头说的水洼,浑浊的水面泛着泡沫,散发着水草的腥气。赵佳贝怡咬咬牙,把饼和咸菜塞进外套里层,深吸一口气钻进水里。
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全身,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牙齿咬得咯咯响。水下果然有暗道,仅容一人爬行,黑暗中只能靠火折子微弱的光辨认方向。第一个水洞很短,她憋着气很快钻了过去,刚想喘口气,就听见头顶传来“扑通”的声响,是警犬跳进水里的声音。
“快!在下面!”有人喊。
赵佳贝怡的心差点跳出胸腔,顾不上喘气,立刻钻进第二个水洞。这洞比刚才的长,水压挤得耳膜生疼,火折子的光在水里晃悠,照见洞壁上密密麻麻的水草,像无数只手在拉扯她的腿。她咬紧牙关,闭着眼往前冲,指甲在泥壁上划出几道血痕,终于在憋不住气的前一秒钻了出来。
刚浮出水面想换气,就看见条黑影扑过来,是警犬!赵佳贝怡来不及多想,抓起身边一块石头狠狠砸过去,正打在狗鼻子上,警犬痛得“嗷”地叫了一声,后退了几步。她的心跳如鼓,紧张的气氛几乎可以切割。她知道,一旦被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抓住她!”岸上的人吼着。声音在空旷的河面上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她顾不上抹脸上的水,一头扎进第三个水洞。这个洞最窄,几乎是贴着身体过去的,衣服被水草勾住,撕拉一声破了个大口子。她能感觉到身后的水花越来越近,警犬的吠声像炸雷,巡逻队长的骂声也清晰可闻。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和死神赛跑。
就在肺快要炸开时,前方出现了一点光亮。赵佳贝怡用尽最后力气往前一冲,终于钻出了暗道,跌进一片开阔的河湾。河水不深,刚到膝盖,岸边停着艘小渔船,船头的马灯在雨里晃着,像颗温柔的星。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快上船!”船老大拄着篙站在船头,他果然是个瘸子,左腿不自然地弯曲着,却动作麻利地伸手拉她。他的眼神坚定,透露出一股不屈的意志。
赵佳贝怡抓住他的手,那是只布满老茧的手,粗糙却有力,一把将她拽上了船。刚站稳,就听见身后传来警犬的狂吠和人的怒骂,巡逻队显然也发现了暗道出口。她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气氛几乎可以切割。
“坐稳了!”船老大篙一点,船像箭似的滑出河湾,钻进雨幕。赵佳贝怡回头,看见巡逻队的人影在岸边越来越小,警犬的吠声渐渐被雨声吞没,才终于松了口气,瘫坐在船板上。她感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但同时,一种胜利的喜悦在心头蔓延。
船老大递给她块干布:“擦擦吧,别着凉。”他咧嘴笑了笑,露出颗豁牙,“麻哥没骗我,您果然是个利落人,换了旁人,早被那三个水洞吓退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敬佩。
赵佳贝怡接过干布,却没擦,只是望着怀里的铁皮盒和贴身口袋里的小木头人。干布上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混着船老大身上的鱼腥味,竟让人觉得格外安心。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股混合的香气,仿佛可以驱散所有的恐惧和不安。
雨还在下,河面上起了雾,渔船像在云里穿行。赵佳贝怡慢慢擦干脸,咬了口剩下的半块饼,麦香混着咸菜的脆劲在嘴里散开,她突然笑了——原来最暖的不是热炕头,是绝境里递来的半块饼,是明知危险还想送你上岸的人,是刻在木头人上那个歪歪扭扭的“安”字。这一刻,她明白了,温暖和希望往往来自于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来自于那些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的人。
船老大把马灯调亮了些,光线下能看见他腿上的旧伤,像条扭曲的蛇。“我这腿,”他像是看穿了她的目光,“当年救个娃被船板砸的,跟麻哥的腿差不多。”他往灶膛里添了把柴,“这世道啊,总有人为了别人,宁愿自己瘸着、疼着,也想让旁人走条顺当路。”
赵佳贝怡没说话,只是把小木头人拿出来,用红绳系在手腕上。木头的温度慢慢升高,贴着皮肤,像个小小的暖炉。她望着窗外的雨雾,突然明白,麻明福说的“禁闭室炕暖和”,石头说的“暗道不深”,船老大说的“走条顺当路”,都是假的——但这份想让她活下去的心意,比任何真话都实在。
船行渐远,河湾的影子彻底消失在雾里。赵佳贝怡轻轻摩挲着木头人上的“安”字,指尖传来细微的纹路,像触摸着无数双在黑暗里为她托举光明的手。雨还在下,可她知道,天亮就会放晴,而她的路,也终于在这些陌生人的善意里,重新铺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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