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云层还没完全被曙光穿透,只有一丝鱼肚白挂在天边。麻明福躲在断墙后,手里还握着刚开过火的枪,那烟还 faintly冒着呢。他全身肌肉紧绷,眼神锐利得像老鹰,死盯着前方被日军占领的实验室。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像炸雷一样从实验室方向传来。麻明福感觉耳朵都要震聋了,心脏像是被大锤子敲了一记,疼得他差点没喘过气。火光冲天,把周围的雾都染成了血红,雾气瞬间变成了橘红色,就像地上泼了一摊血。
“成了……”老周的声音在麻明福耳边响起,他的烟袋锅不知道啥时候掉地上了,可他好像根本没注意到。
但麻明福一点都没放松,眼睛还是紧紧盯着那边的火光,瞳孔缩小得像针尖。成了吗?他心里满是疑问,那个勇敢的丫头还在里面呢,她怎么样了?
“接应!全力接应!”他突然大吼一声,声音哑得跟破锣似的,红彤彤的眼睛在火光下闪着坚定的光芒,“跟我冲!把赵医生抢出来!”
他带头冲出断墙,子弹“嗖嗖”地从耳边飞过,墙上的灰土被溅起来一片。队员们紧跟着他,喊杀声和枪声混在一起,把浓雾都搅散了。日军的巡逻队从四面八方冲过来,探照灯的光柱在雾里晃来晃去,像是要把他们钉在地上。
“往东边下水道口撤!”麻明福边打边喊,胳膊被流弹擦过,鲜血顺着袖子流,他只是甩了甩胳膊,好像没事人一样,“老周带两个人断后!小周跟我来!”
巷子里一片混乱。日军的装甲车轰隆隆地开过来,机枪“哒哒哒”地扫射,墙都被打烂了。混乱中,一个队员扑过来挡了一枪,血溅了麻明福一脸。那队员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就咽气了。
“操!”麻明福红着眼睛,把队员的尸体扔到一边,举枪就朝装甲车开火,“给我炸了它!”
小周赶紧掏出炸药包,咬断导火索后用力扔过去。“轰隆”一声巨响,装甲车翻了个底朝天,堵住了追兵的路。麻明福带着队员们冲过街口,远远看见下水道口有几个黑衣人拖着一个人往里钻。
“是顾先生的人!”小周喊道。
麻明福像疯了一样冲过去,看清那人衣服破破烂烂,全是血,脸埋在地上,头发被血粘成一绺一绺的——那是赵佳贝怡!
“贝怡!”他扑过去想抱起她,却被黑衣人拦住。
“快撤!追兵来了!”黑衣人声音哑哑的,把赵佳贝怡塞进他怀里,“我们断后!走!”
麻明福抱起她,感觉她轻得像片叶子。她后背全是血,衣服都湿透了,粘在他胳膊上,热乎乎的。他不敢用力,怕弄疼她,只能飞快地跑进下水道。
下水道黑漆漆的,臭气熏天,污水没过了脚踝。麻明福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怀里的人微微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呻吟。
“别怕,我在。”他低头,声音轻柔得像哄孩子,“马上就安全了。”
身后的枪声越来越远,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前面有亮光。出了下水道,来到一间废弃的药铺,顾慎之的人已经在里面等着,炭火在墙上投下了摇曳的红光。
麻明福轻轻把赵佳贝怡放在稻草铺的门板上,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她脸上都是灰和血,嘴唇白得吓人,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快!找医生!”他吼道,声音都变了调。
顾慎之的人早有准备,带来个老中医。老中医摸了摸脉,又翻了翻她的眼皮,眉头皱得跟小山似的:“内伤不轻,还呛了烟火,能不能挺过今晚,看她自己的造化。”
麻明福守在旁边,一宿没合眼。炭火快熄了,他添了块柴,火光映着赵佳贝怡的脸,能看到她睫毛上的血痂。他想起她给队员换药时的样子,想起她采草药时哼的小调,想起她在墓园里攥着短刀的决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得要命。
天快亮的时候,赵佳贝怡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身子弓成虾米,嘴角溢出点血沫子。
“贝怡!”麻明福赶紧扶住她,手忙脚乱地想擦她嘴角的血。
她缓缓睁开眼,眼神迷迷糊糊的,看了半天才认出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实验室……”
麻明福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他赶紧抹了把脸,把声音压得稳稳的:“炸了!炸得干干净净!鬼子的毒气罐全炸飞了,研究员死了大半!他们的计划至少得推迟一年!”
他凑近了些,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做到了,贝怡。你救了全城的人。”
赵佳贝怡看着他,嘴角慢慢露出一个微弱的笑,就像朵快蔫了的花。她松了口气,眼皮越来越沉,仿佛身体被无形的重物压垮,意识逐渐模糊,最终又一次昏了过去。这次麻明福没有像之前那样慌张,因为他记得老中医的话,只要能醒过来,就说明没有大碍。
然而,可胜利的喜悦没持续多久,就被接踵而至的坏消息彻底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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