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衣接过外袍时,摸到怀里的传讯符——那是昨日龙脉觉醒时,地魄石下九狱残碑的消息。
他张了张嘴,终究没说。
林渊望着东方渐亮的天色,眼底的暗潮翻涌:玄曜那家伙,该坐不住了。
果然,当日午后,九霄城外的巡卫便传回急报:命轮圣殿的执法队正从北境方向赶来,玄曜骑着黑鳞兽走在最前,手里提着染血的斩魂刀。
林渊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腾起的尘烟,将腰间的九狱塔玉牌攥得发烫。
他知道,真正的局,这才刚刚开始。
玄曜的黑鳞兽踏碎晨雾时,林渊正站在九霄城箭楼上。
他望着北方尘烟里晃动的星纹战旗,指尖轻轻叩了叩腰间的九狱塔玉牌——这玉牌自昨夜起便发烫,此刻竟隐隐透出灼烧感,像在催促什么。
盟主!铁衣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他甲胄上的血渍还未干,手中玄铁刀正往下滴着晨露,执法队前锋过了青水桥,玄曜骑在最前头,身后跟着三队大乘境修士!
林渊眯起眼。
玄铁刀的反光里,他看见玄曜那张青灰色的脸——那是长期服用阴毒丹药的痕迹。
昨日那执事尸体被送到分舵时,他特意在伤口里留了缕九狱塔的气息,想来玄曜是被激得红了眼,连殿主的徐徐图之都抛在脑后了。
开城门。林渊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滚过城垣。
铁衣的手在刀把上顿住:盟主?这伏击圈才布了半...
按我说的做。林渊转身时,归墟剑已出鞘三寸,剑身嗡鸣如龙吟,他们要的是我慌不择路,我偏要站在明处。他望向铁衣,眼底有星火跳动,去带你的人守左翼,等玄曜踏进离城三里的枯杨林,就把伏兵往西南引——我要让他们以为自己占了上风。
铁衣喉结动了动,最终重重抱拳:甲胄相撞的脆响里,他转身冲向校场,玄铁刀在掌心转了个花,震得旗幡上的龙纹都晃了晃。
玄曜的黑鳞兽踏碎第一块界碑时,林渊已站在半空。
晨雾被灵气冲散,他玄色衣袍猎猎作响,归墟剑悬在身侧,剑身上流转的光纹像活过来的蛇。
林渊!玄曜勒住兽缰,斩魂刀指向他,刀身上的血槽还沾着巡卫的血,你杀我殿中执事,毁我封灵阵,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他身后三队执法者同时举起星纹战旗,天地间突然泛起暗紫色的光,竟是要结北斗锁魂阵——这阵需要九名大乘境修士同时驱动,可玄曜只带了十个人。
林渊笑了。
他识海里九狱塔的虚影突然清晰起来,第七层塔门正缓缓开启,某种古老的力量顺着血脉涌遍全身。玄曜,你可知昨日那执事给我看了什么?他声音不大,却像钢针扎进每个人的识海,你们殿主说你是饵,说等我暴露虚实,就派大乘傀儡来摘桃子——可他忘了,饵也能变成钩子。
玄曜的瞳孔骤缩。
他刚要喝令布阵,便见林渊抬手轻挥。
归墟剑突然暴涨十丈,剑气如银河倾泻,首当其冲的三名执法者连反应都来不及,神魂便被剑气绞成碎片。
剩下的七人慌忙结阵,暗紫色光网却在触及剑气的瞬间支离破碎——九狱塔的力量,本就是天地规则的克星。
怎么可能!玄曜的黑鳞兽发出惊恐的嘶鸣,他狠狠抽了兽背一鞭,却见林渊已出现在他面前。
归墟剑抵住他咽喉的刹那,他闻到了血锈味——是方才被斩的执法者的血,混着林渊身上若有若无的龙气。
你...你不是元婴中期!玄曜的声音发颤,斩魂刀当啷坠地。
他这才注意到,林渊的气息根本无法捉摸,像深潭,像深渊,更像...像传说中能操控天地规则的存在。
我是来终结你们的人。林渊的声音冷得像冰,指尖按在玄曜眉心,记住,动我的城,动我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话音未落,九霄城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龙吟。
林渊转头望去,便见城中心的地脉处腾起金色光柱,无数龙形灵气从地下钻出,绕着城池盘旋。
封灵阵的残旗在灵气中纷纷碎裂,连玄曜身上的星纹法袍都被撕成了碎片。
龙脉...彻底觉醒了?铁衣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他正带着精锐部队从西南包抄,玄铁刀上还沾着敌人的血,此刻却仰头望着那光柱,连嘴角的伤口都忘了疼。
林渊收回手,玄曜像破布娃娃般坠地。
他望着龙脉光柱,眼底的冷意稍减——九狱塔第七层的力量,果然能唤醒被封印的上古龙脉。
昨日地魄石下的九狱残碑,原来藏的是这个秘密。
收队。林渊的声音传遍战场,归墟剑自动飞回剑鞘,把俘虏押进地牢,玄曜...留口气。他转身走向城楼时,袖中传讯符突然发烫。
展开一看,是苏清璃的字迹:天工坊今夜有秘宝拍卖,据线报,圣殿的‘星陨炉’会现身。
林渊的脚步顿了顿。
他望着城楼下正在清理战场的铁衣,又摸了摸腰间的九狱塔玉牌——星陨炉能熔炼神魂,或许能解开苏清璃被混沌侵蚀的秘密。
备夜行衣。他对跟在身后的暗卫低语,找套天工坊杂役的服饰,要最不起眼的那种。
暗卫躬身退下时,林渊望向渐暗的天色。
归墟剑在剑鞘里轻鸣,像在应和他心底的某个计划——今夜,该去会会天工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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