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踏出古神祭坛时,脚下的焦土被战纹灼得滋滋冒气。
他垂在身侧的手不住发颤,金红战纹从手腕爬至脖颈,连眼尾都染了血色。
苏清璃扶住他的胳膊,指尖触到的皮肤烫得惊人,像块烧红的铁。
她仰头看他,眼尾的泪渍还未干透,声音却稳得反常,先运功压一压血脉。
林渊反手握住她的手,将暴走的力量往丹田引。
弑天血脉在经脉里横冲直撞,像有千万把小剑在割肉。
他额角沁出冷汗,却笑得比刚才更稳:不急,先办件要紧事。
他望向仙域方向。
云层翻涌如沸,隐约能看见玄天宫的金顶在云后闪着冷光——那里锁着苏清璃被篡改的命盘,锁着她前世今生的因果线。
黑曜说永恒彼岸的注视已至,九狱塔的意志说天道设局,但林渊盯着那抹金光,心里只翻涌着一个念头:先斩了这三个拿因果当线的提线人。
清璃,借我点血。他突然开口。
苏清璃一怔,随即明白他要做什么。
她抽出腰间的玉簪,在指尖轻轻一划,血珠刚冒头就被林渊接住。
轮回剑嗡鸣着跃入掌心,剑身上的血纹与他皮肤下的战纹共鸣,发出金铁交击般的震颤。
站稳。他低喝一声,足尖点地腾空而起。
风卷起他染血的衣摆,古神墓地的断柱在脚下迅速缩小。
林渊运起全身灵气,将苏清璃的血与自己的弑天血脉相融,顺着剑脊注入云层。
每一笔都像在剜肉——血脉暴走的刺痛从指尖窜到天灵盖,他的虎口裂开,鲜血混着灵气喷在剑刃上,在虚空中烧出焦黑的轨迹。
三......日......之......后......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林渊的膝盖重重磕在一块残碑上。
他咳出半口黑血,却盯着云层中那行燃烧的血字笑了。
血字如活物般分裂成千万道流光,朝着仙域各个方向坠去——有正在炼丹的散修被血光惊得炸了丹炉,有闭关的老怪拍碎了护山大阵,执法殿的传讯玉牌同时炸成齑粉,殿主捏着碎玉的手在发抖:反了!
这是要反了!
玄天宫的议事殿里,青铜灯树的火苗突然窜起三尺高。
荒唐!玄阳一拳砸在青玉案几上,震得案上的茶盏纷纷碎裂。
他赤着上身,胸前的火焰纹章泛着红光,那小子当玄天宫是任他拿捏的软柿子?
传令下去,现在就带十万仙兵踏平古神墓地!
急什么。青冥靠在檀木椅上,指尖转动着青铜罗盘。
盘面上的因果线纠缠如蛇,突然地断了一根,他敢下战书,必有依仗。
九狱塔的秘密,你当他白得的?
白芷站在廊下,望着殿外飘落的桃花。
她穿月白广袖,腕间的银铃随着动作轻响,声音轻得像叹息:当年在云来峰,他为我挡过一道雷劫......
师姐!玄阳瞪圆了眼睛,你莫要被那小子骗了!
他现在是弑天血脉,是要掀翻天道的祸根!
青冥的罗盘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他眯起眼,看着盘面上浮现的林渊身影——那人身后缠着九道黑雾,正是九狱塔的气息。有意思。他指尖一弹,罗盘上的因果线突然扭曲成网,这战书不是挑衅,是要我们正面接招。
接就接!玄阳抽出背后的九环刀,刀身嗡鸣如雷,诛邪大阵我早想试试了,正好拿他祭阵!
白芷的银铃突然碎了一枚。
她捏着那片银片,想起当年在药园里,那个总把药草拔错的少年。
他说我以后要保护你时,眼睛亮得像星子。
现在那双眼睛里还是有光,只是那光不再落在药草上,而是要劈开整个仙域的因果。
大阵启动需要三天。青冥将罗盘收入袖中,传我命令,玄天宫所有弟子归位,布阵材料搬上峰顶。
我倒要看看,这弑天血脉,能不能破了我布下的所有命运可能
林渊站在断柱前,望着玄天宫方向渐起的金光。
苏清璃递来疗伤丹,他却摇头,反手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那里能摸到九狱塔的震动,一层比一层剧烈,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塔而出。
三天后。他低声说,轮回剑突然发出龙吟,玄天峰顶。
风卷着焦叶掠过他脚边,在地面划出一道浅痕。
那痕迹蜿蜒如线,与玄天宫正在布置的诛邪大阵纹路,竟有几分重叠。
林渊盯着那道痕迹,识海里突然闪过九狱塔第九层的画面——塔壁上刻满了古老的阵图,其中一幅,与地面的浅痕一模一样。
林渊在月至中天时踏上玄天峰的青石阶。
九狱塔第七层的力量在识海翻涌,他每一步都踩在三息前的时间残影里——巡逻仙卫的脚步声从左侧传来时,他已贴着山壁隐入两息后的时空夹缝,衣袂扫过的青苔还沾着前一刻的露水。
这是轮回狱的回溯之力,能将自身行动轨迹与时间线错开半息,寻常神识根本捕捉不到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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