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宁天华只觉得自己在张芳华面前丢了面子,必须找回场子。
“宁志军!”
“你聋了吗?我跟你说话呢!”
宁天华大声喊道。
见宁志军还是不理他,宁天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松开搂着张芳华的手,大步走到田埂边。
“张根妹!”
宁天华把炮口对准了张根妹。
“你这个当妈的怎么也不长脑子?宁志军胡作非为,你怎么也跟着瞎搞?”
张根妹听到有人叫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然后又低头继续栽种广藿香。
“我跟你说话呢!”
宁天华的声音更大了。
“不种粮食,到时候饿死了怎么办?你们一家子是不是想饿死在这里?”
说到这里,宁天华的语气突然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还是说,张根妹你是不是勾搭了什么野男人,靠卖肉过日子了?所以才不在乎种不种粮食?”
此话一出,整个田埂上瞬间安静下来。
张根妹猛地抬起头,脸色涨得通红。
“宁天华!你别胡说八道!”
“你这张臭嘴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她从田里站起身来,浑身颤抖着指着宁天华。
而一旁的宁志军听到这话,手里的小锄头“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缓缓直起腰,转过身来,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前面那些嘲笑声他可以忍,那些风凉话他也可以当没听见。
但是,要是有人敢羞辱他的母亲,他就跟谁拼命!
“你说什么?”
宁志军的声音低沉得像要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你再说一遍?”
宁天华看到宁志军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心里突然有些发虚。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当着张芳华的面,他不能认怂。
“我说什么了?”
宁天华梗着脖子。
“我说的是实话!不种粮食还能活下去,不是有别的门路是什么?”
话音刚落,宁志军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冲了过来。
“去死!”
宁志军一个箭步冲到宁天华面前,抬起右脚就是一记飞踹。
“砰!”
宁天华根本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踹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了杨老太刚插好秧苗的水田里。
“哗啦!”
水花四溅,泥浆飞舞。
宁天华在水田里翻滚了好几圈,杨老太辛辛苦苦插下的秧苗被他压死了一大片。
他浑身裹满了泥浆,头发上、脸上、衣服上全是黑乎乎的稀泥。
“啊——”
宁天华痛苦地呻吟着,宁志军那一脚踹得他胸口疼得要命,半天爬不起来。
“你敢侮辱我妈?”
宁志军站在田埂上,怒目圆睁。
“我种广藿香是为了治我妈的肺病!你这张臭嘴要是再给我胡乱喷粪,我就直接把你嘴给撕了!”
这时,宁志安也跑了过来。
他从地上抓起几块泥巴,朝着水田里的宁天华扔了过去。
“啪!啪!”
泥巴正好砸在宁天华的脸上,糊了他一脸。
“让你欺负我妈!”
宁志安一边扔一边喊。
“让你说我妈坏话!”
“天华!我的儿啊!”
杨老太看到小儿子被打,立马丢下手里的秧苗,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她费力地把宁天华从水田里扶起来,看着儿子满身的泥浆,心疼得直掉眼泪。
“儿啊,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坏哪里?”
宁有田也冲了过来,指着宁志军破口大骂。
“宁志军!”
“你想找死吗?竟敢打长辈!”
宁志军冷笑一声,直接把脖子伸了出去。
“有种你打过来试试!”
宁有田看着宁志军那副凶狠的样子,心里顿时发虚。
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哪里敢跟年轻力壮的宁志军动手?
“你……你……”
宁有田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真的上前。
周围的村民们看到宁志军发怒的样子,也都吓得不轻。
刚才还在嘲笑的人们,此时全都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散了散了,都回去干活吧。”
有人小声说道。
“对对对,咱们别看热闹了。”
村民们三三两两地离开了这里,回到自家田里继续插秧。谁也不想惹上这个发疯的宁志军。
宁天华被杨老太扶着从水田里爬起来,他没想到宁志军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动手打他这个叔叔。
他想要还手,可是看着宁志军那一米八的身高,比自己整整高了大半个头,顿时就怂了。
“宁志军,你给我等着!”
“这事没完!”
宁天华只能放几句狠话。
说完,他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田埂。
张芳华跟在他后面,不时回头看向宁志军,眼中带着复杂的神色。
杨老太和宁有田虽然气得要命,但也不敢拿宁志军怎么样。
他们恶狠狠地瞪了宁志军几眼,也跟着离开了。
田埂上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宁志军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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