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电话的瞬间，他抬手松了松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淡金炁纹 —— 那是昨晚打斗时留下的，此刻在空调风里泛着微光，像枚隐秘的勋章。镜子里的人影眉梢微扬，袖口垂下的甩棍尾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阳光下划出细碎的金线，浑然天成的漫不经心。
西青园区的柏油路被晒得发软，林墨踩着锃亮的皮鞋走在树荫里，鞋跟敲地面的声响不急不缓，像在给周遭的蝉鸣打节拍。他故意让衬衫袖口松开两颗扣子，露出腕间的老式机械表，表盘内侧 “哪都通特供” 的刻字随着手腕转动偶尔闪过，低调得恰到好处。
“林哥！” 苏晓冉抱着文件夹从办公楼跑出来，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急促的声响，“王大海的底查到了，半年前租过园区仓库，还跟天下会的人在‘老地方’吃过饭。” 她把消费记录递过来，指尖点着签名旁的 “石” 字，“你看这个！”
林墨伸手去接，指尖在纸张边缘轻轻一触，淡金炁流悄无声息漫过纸面。王大海的签名处突然浮起一层暗影，“血煞” 二字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他轻笑一声，将纸对折两次塞进西装内袋，动作流畅得像把钥匙归位，“带我去他租的仓库。”
仓库铁门锈迹斑斑，林墨抬手按住锁孔，指腹贴着锈蚀的纹路轻轻摩挲。三秒后，“咔哒” 一声轻响，锁芯应手而开。苏晓冉看得瞪圆了眼：“林哥，你这手比开锁公司还利落！”
“祖传的手艺，” 他推开门，仓库里弥漫着福尔马林和草药的混合味，“就像你谈合同，总能在对方开口前找到破绽。” 墙角堆着十几个空玻璃罐，罐底青灰色的痕迹和学区房暗格里的如出一辙。他弯腰捡起张揉皱的纸条，朱砂写的 “七月初七，献煞于观” 被指腹抚平，动作轻柔得像在处理易碎的古董。
直起身时，甩棍突然从袖中滑出，在掌心转了个圆润的弧，棍尖精准挑开半开的木箱。箱子里的麻绳打着湘西赶尸特有的 “锁魂结”，林墨用棍尖挑着绳头晃了晃，阳光透过绳结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看来今晚得去趟道观了。”
下午四点，派出所值班室飘着茶叶香。林墨坐在木椅上，指尖转着民警递来的搪瓷杯，杯沿 “为人民服务” 的字样被磨得发亮。茶水在杯里晃出规整的圈，最后稳稳停在他掌心，一滴都没洒出来。
“王大海三年前因非法收药材被处理过，” 民警翻着卷宗，“最近半年突然暴富，捐了笔钱给孤儿院，搞了个‘爱心牌局’，说是为了慈善。”
林墨的目光扫过墙上的锦旗，“破案神速” 四个字在阳光下泛着绒光。他突然笑了，将搪瓷杯放在桌上，杯底与桌面接触时发出清脆的一响，不多不少刚好盖住卷宗翻动的声音：“这王大海，演起戏来比专业的还像。”
张楚岚和冯宝宝推门进来时，他正伸手去够卷宗。西装下摆随着动作扫过桌面，带起的风恰好把卷宗吹到王大海的照片页，不多不少，刚好停在那里。张楚岚的金光咒还没散去，光膜在警灯映照下忽明忽暗：“林哥，宝儿姐教了‘阿威十八式’前四式，说是能防能躲。”
冯宝宝举了举手里的刀：“徐三说，道观附近有全性的炁。”
林墨起身时顺手理了理领带，指尖在领结处轻轻一按，藏在里面的微型摄像头开始工作，动作自然得像在拂去不存在的灰尘。“走吧，” 他甩棍一收，金属碰撞声清越如铃，“去会会这位爱心牌局的发起人。”
警车驶离派出所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林墨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掠过的 “脱发治疗” 广告牌，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手机发消息给徐四时，屏幕光照亮他唇角的笑意，漫不经心却藏着锋芒 —— 就像他此刻袖口露出的手表链，低调转动间，已把时间和节奏都握在了手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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