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的后晌儿,太阳挂在头顶懒洋洋的,可清瘴草田这边的气氛一点儿都不舒坦。刚打完仗的田垄上还留着黑黢黢的阵眼痕迹,被八煞聚阴阵侵蚀的草叶这会儿泛着焦黄色,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渣儿。林墨蹲在田埂上,指尖捻着片半枯的清瘴草叶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 这草叶边缘的黑气虽说淡了,可根须里还缠着点儿阴邪炁流,看着就闹心。
“系统提示:清瘴草田炁流稳定度 68%,残留阴邪炁体需 72 小时自然消散。全性活动指数升至 65%,监测到三处异常炁流聚集点,疑似探子活动。” 脑海里的提示音刚落,张楚岚抱着捆桃木枝从山道上下来,裤脚沾着泥,金光咒在掌心转得慢悠悠的。
“墨哥,徐四刚从天津捎来的加固符,说贴在草田周围能挡挡邪祟。” 他把符纸往田埂上一搁,蹲下来帮林墨扒拉焦草,“刚才问陆老爷子了,他说这八煞聚阴阵邪性得很,按道理全性的小喽啰耍不来这么精细的活儿,估摸着背后有高人支招。”
“高人?” 林墨捏碎手里的焦叶,绿芒顺着指尖散开,“独眼龙临死前说‘风动石,地脉根’,这事儿八成跟龙虎山地脉有关。你瞅这草田底下的炁流走向,正好连着后山的风动石,全性折腾这儿,怕是想摸地脉的底细。”
“晓得晓得。” 冯宝宝蹲在不远处的竹筐旁,正把没被污染的清瘴草往筐里捡,竹筐沿儿上还插着那把冈本 0.01 寿司刀,刀刃闪着亮,“刚才在后山捡柴,瞅见仨戴斗笠的鬼鬼祟祟,我追了半里地,他们钻林子没影了。” 她说话带着川西口音,尾音轻轻往上挑,“那些人身上有股子焦煳味儿,跟草田里的黑气一个样。”
林墨心里咯噔一下 —— 冯宝宝的炁感比谁都灵,她说有问题准没错。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往草田深处走了两步,脚下的泥土还带着阵仗过后的温热。风一吹过,草叶摩擦的沙沙声里,隐约混着点儿极淡的符箓波动,跟 44 章里八煞聚阴阵的纹路还不太一样,更细碎,更隐蔽。
“张楚岚,把你的金光咒往草根儿底下探探。” 林墨指着田垄边缘,“这儿的炁流不对劲,像是有人用细符丝缠了根须,不仔细瞅根本发现不了。”
张楚岚赶紧应了声,掌心金光往下一沉,金白色的炁流顺着泥土钻进去。没一会儿他 “嘶” 了声,猛地收回手:“妈的!这符丝淬了毒!刚碰上就往炁脉里钻,跟蚂蟥似的!” 他手腕上的金光咒闪了闪,几根黑丝被逼出皮肤,落在地上瞬间化成灰。
“这是‘缠龙丝’。” 陆玲珑抱着个账本从药材库跑过来,校服裙沾了不少草屑,她指着账本上的符箓图案,“爷爷的笔记里记过,全性的阴门诡道擅长用这玩意儿,细得跟头发丝似的,能顺着地脉炁流钻空子,专门破坏阵法根基。” 她翻到下一页,眉头皱得更紧,“笔记说这符丝得用活人精血养,看来他们为了破地脉,是真下血本了。”
林墨盯着地上的符丝灰烬,突然想起独眼龙咽气前的眼神 —— 那不是普通喽啰的疯狂,倒像是带着某种执念。他摸出从独眼龙身上搜来的铜哨,哨子上刻着歪歪扭扭的 “全” 字,边缘还沾着没擦净的朱砂。指尖蹭过朱砂痕迹,系统提示突然弹出:【检测到朱砂残留与风动石炁场同源,触发支线任务:溯源风动石。当前进度 10%,线索指向地脉节点防御薄弱区】。
“这会儿得去风动石瞅瞅。” 林墨把铜哨揣进兜里,拍了拍张楚岚的肩膀,“你跟宝宝在这儿盯着,把残留的符丝清干净,我去后山找陆老爷子。这缠龙丝都摸到草田了,风动石那边注定不安全。”
“我跟你一块儿去!” 陆玲珑把账本往竹筐上一扣,“爷爷今早在演武场教弟子画护山符,我熟路。再说我这情报分析的本事,说不定能帮上忙。” 她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校服袖子上还别着枚 “龙虎山巡查员” 的红布条 —— 这是陆瑾刚给她的差事,美得她一早上都没合嘴。
林墨瞅她这股子机灵劲儿,忍不住笑了:“行,跟紧点,后山的林子密,别掉队。”
俩人往后山走的路上,陆玲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爷爷今早画符时手都在抖,说张楚岚的金光咒看着厉害其实防不住阴毒,说冯宝宝砍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 林墨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耳朵却竖着听周围的动静。这会儿的龙虎山看着平静,可树影里、石缝间,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跟 44 章全性探子那股子阴飕飕的劲儿一模一样。
快到风动石时,远远就瞅见陆瑾老爷子背着手站在石前,花白的胡子在风里飘,手里捏着张黄符,符纸都快被他攥出水了。看到林墨他们过来,老爷子眉头一挑:“你们来得正好,老夫刚发现风动石的地脉炁流有点乱,像是被啥东西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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