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的舱门被缓缓移开,门外,“林风”负手而立,青衫在墓园微弱的磷光下泛着冷调的光泽,脸上那抹温和笑意在幽暗光线下显得格外莫测高深。他目光扫过洞内紧张的两人,最后落在石蛮紧握的星铁断刃和幽竹怀中紧抱的《镇墟秘录》上,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许。
“看来二位已做出明智抉择。”他声音清朗,听不出喜怒,“时间紧迫,闲话少叙,随我来。”
说罢,他转身便走,步伐看似从容,却奇快无比,身形在错综复杂的残骸阴影中几个闪烁,便已飘出数丈之外,仿佛对这片死亡地域了如指掌。
石蛮和幽竹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与决绝。石蛮低吼一声:“跟上!”一手提起装有余粮和星铁的兽皮袋,另一手持断刃,示意幽竹紧随其后。幽竹深吸一口气,将《镇墟秘录》紧紧绑在身后,抓起那个装有晶石碑残片和星核的小包裹,快步跟上石蛮。
三人一前两后,在寂静无声的墓园废墟中急速穿行。“林风”仿佛幽灵,总能提前避开游荡的低阶星骸兽和隐晦的空间裂缝,选择的路径刁钻而隐蔽。石蛮和幽竹拼尽全力才能勉强跟上,心中对“林风”的实力和此地环境的熟悉程度更是忌惮万分。
约莫一炷香后,“林风”在一处看似完全被巨大引擎残骸堵死的绝壁前停下。他伸出手指,指尖萦绕着一缕极其细微的灰白气流,在锈蚀的金属壁上某几个不起眼的凸起处快速点过。
“咔哒……轰隆……”
一阵低沉的机括声响起,那面巨大的金属壁竟无声地向内滑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露出后面一条向下倾斜、深不见底、散发着陈旧机油和尘埃气味的黑暗通道。
“进来。”“林风”率先侧身而入。
石蛮犹豫了一瞬,独眼警惕地扫视四周,最终一咬牙,拉着幽竹跟了进去。就在他们进入的刹那,身后的金属壁又悄无声息地合拢,严丝合缝,从外面看不出任何痕迹。
通道内一片漆黑,只有“林风”指尖那缕灰白气流散发出微光照明。空气潮湿冰冷,脚下是锈蚀的网格钢板,发出轻微的“嘎吱”声。通道蜿蜒向下,似乎通往墓园更深层的地底。
“这是哪里?”幽竹忍不住低声问道,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产生回响。
“一处废弃的‘观寂者’早期勘探基地的紧急通风管道,”“林风”头也不回,声音平淡,“早已被遗忘,还算安全。”
他顿了顿,仿佛闲聊般继续说道:“静滞尖碑崩塌在即,产生的能量冲击和空间涟漪会席卷大半个墓园。留在上层,要么被余波撕碎,要么成为各方势力混乱争夺下的炮灰。这里,是少数几个能避开第一波冲击的‘安全屋’之一。”
他的话证实了石蛮和幽竹最坏的猜想,也让他们的心沉了下去。墨渊大哥,真的走到了那一步……
通道似乎没有尽头。在压抑的寂静中前行了不知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走出通道口,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约莫半亩大小、由某种发光晶体天然形成的洞窟!洞顶垂落着如同星屑般的晶簇,散发出柔和的乳白色光芒,将洞内映照得如同白昼。洞窟中央有一口不断冒着热气、散发着硫磺味的地下温泉,旁边散落着一些简陋的石制家具,甚至还有一个仍在运转的、造型古朴的空气净化法阵!
这里俨然是一个设施齐全、隐蔽性极高的秘密据点!
“暂时在此歇息。”“林风”走到温泉边,掬起一捧热水洗了洗脸,神态悠闲,仿佛回到了自己家。“距离碑塌还有段时间,我们可以聊聊。”
石蛮和幽竹站在洞口,没有立刻放松警惕。石蛮独眼锐利地扫视着整个洞窟,冷声道:“‘林风’,明人不说暗话!你费这么大劲把我们弄到这里,到底想让我们做什么?还有,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风”擦干手,转过身,脸上依旧带着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石蛮兄弟还是这般心急。我的身份……姑且算是星痕卫的一员逃兵,或者说……叛徒?”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
“叛徒?”石蛮和幽竹都是一惊。
“星痕卫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林风”走到一张石椅旁坐下,示意他们也坐,但两人依旧站着不动。他也不在意,自顾自说道:“有像你们见过的那种,坚守所谓‘观寂者’荣耀、不惜以身殉道的傻子。也有像我这样,认为古老的信条早已过时,在绝境中寻求……更实际出路的人。”
他目光扫过幽竹背后的《镇墟秘录》,眼中闪过一丝热切:“我追寻‘观寂者’的真正力量已久,并非为了虚无的荣耀,而是为了……超脱。这本秘典,以及你们身上与‘归寂海眼’的关联,是我计划的关键。”
“你的计划?”幽竹忍不住追问。
“一个能让吾等……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中,掌握自身命运,甚至……窥得长生与力量极致的计划。”“林风”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静滞尖碑的崩塌,是灾难,也是机遇。碑灵与‘噬界幽影’本源的碰撞,会撕裂空间,暂时打开通往‘归寂海眼’外围的……不稳定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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