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婉心中一震。圣尼古拉教堂?瑞士领事馆庇护?这确实是一个相对安全的避难所。但眼前这个牧师,眼神太过锐利,态度也过于强硬,让她本能地感到不安。
“谢谢神父好意,但我必须离开。”她再次尝试起身。
“以你现在的状态,离开这里,活不过明天早晨。”老牧师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压迫感,“你的腿伤已经感染化脓,再拖延,会得败血症,截肢也救不了你的命。”
他的话像冰锥一样刺中秦书婉的心。她何尝不知?但留在这里,风险同样巨大。
老牧师不再多言,对黑暗处示意了一下。一个穿着白色护工服、身材高大强壮、面无表情的华人男护工无声无息地出现,像一堵墙般站在秦书婉面前。
“带她去地下室诊疗室。”老牧师用德语对护工吩咐了一句,然后看向秦书婉,眼神冰冷,“女士,你需要治疗。这是主的旨意,也是我的决定。在你康复之前,你不能离开。”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秦书婉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误入的不是避难所,而是一个更加危险的囚笼!这个德国牧师,绝非普通的善心人士!他强留自己,目的何在?是看出了什么?还是另有所图?
护工上前,不由分说地架起秦书婉。她试图挣扎,但虚弱的身体和剧痛的腿让她根本无力反抗。
她被半扶半拖地带离了那条黑暗的通道,沿着狭窄的旋转石阶向下,进入了一间阴冷、散发着浓烈消毒水和草药味的地下室。房间里点着气灯,光线惨白。墙壁是粗糙的石块砌成,靠墙放着一些简陋的医疗架和一张铺着白布、带有束缚皮带的手术台!景象令人不寒而栗。
“躺下。”老牧师命令道,自己则走到一个摆满各种瓶瓶罐罐的木架前,开始调配药物,动作熟练而精准。
护工将秦书婉按在手术台上。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她看到台子边缘磨损的皮带扣,心中的不祥预感达到顶点。
“神父!您想干什么?”秦书婉厉声问道,独眼中射出警惕的光芒。
老牧师拿着一个装着褐色粘稠液体的陶碗和一把锋利的小刀走过来,灯光下他的脸如同大理石雕像般冰冷坚硬:“你的伤口需要彻底清创,剔除腐肉,重新接骨。过程会非常痛苦。为了防止你乱动,需要固定。”他示意护工上前。
“不!我不用你治!”秦书婉拼命挣扎,但护工的力量大得惊人,轻易地将她的手腕和脚踝用皮带牢牢固定在了手术台上!她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忍耐一下,女士。这是为你好。”老牧师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他拿起小刀,在酒精灯上灼烧,刀尖泛起幽蓝的光。“上帝会保佑你的。”
冰冷的刀尖触到伤口边缘的瞬间,秦书婉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绝望的闷哼。她知道,自己落入了一个比76号刑讯室更加诡异、更加不可测的绝境。这个德国牧师,他到底是救赎的天使,还是披着圣袍的恶魔?
地下室的铁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息。只有惨白的气灯,映照着牧师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手术刀,和秦书婉因恐惧与剧痛而扭曲的脸。
(误入牧师家篇,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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