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确实久未练习,生疏得很。”他声音清越,不高不低,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不过,既然阁下盛情相邀,本宫若一味推辞,倒显得矫情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场边兵器架上陈列的弓箭,随手一指其中一把看起来最普通、甚至有些陈旧的反曲弓,“就那把吧。”
众人皆是一愣。
那把弓是军中淘汰下来的制式弓,磅数不低,寻常男子拉起来都费力,更别说一个“深宫弱质”的长公主了。
那纨绔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等着看笑话。
锦书紧张地想要劝阻,却被慕容华一个眼神制止。
慕容华缓步走向场中,从侍卫手中接过那把反曲弓。
入手沉甸甸的,弓身冰凉。
他细白指尖拂过弓弦,一种久违的、仿佛源于血脉深处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他生父镇北侯,曾是名震边疆的神射手。
他并未立刻上马,而是站在原地,搭箭,扣弦,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感与美感。
他微微侧身,瞄准了远处那不断移动的、代表着最高难度的彩雀靶心。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需要时刻谨小慎微、戴着面具的长公主。
他是慕容华,是镇北侯的儿子,骨子里流淌着武将的血液。
他看着场中那抹雪青色的身影,看着他拉弓时绷紧的背部线条和那专注坚定的侧脸,心脏竟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跳动。
这副模样的皇姐,与他记忆中任何时刻都不同,褪去了伪装的柔婉,展露出内里的锋芒,像一块终于拭去尘埃的美玉,光华灼灼,几乎刺痛了他的眼睛。
手下意识地攥紧了扶手。
萧绝屏住了呼吸。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把弓需要多大的力道。
可看着慕容华那标准的、甚至带着几分军中气息的执弓姿势,看着他瞄准时那锐利如鹰隼的眼神,所有的质疑都化为了巨大的震惊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这真的是那个在朝堂上温言细语、在宫宴上慵懒疏离的长公主吗?
“嗖——!”
箭离弦而去,破空之声清脆!
在全场惊愕的目光中,那支羽箭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无比地穿透了百步之外、正在高速移动的彩雀靶心!箭尾的白羽兀自颤动不休!
一箭,中的!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场中那个缓缓放下弓的身影。
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他神色依旧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那雪青色骑装包裹下的身姿,那持弓而立的风华,却深深地烙印在了每个人的心中。
“献丑了。”慕容华将弓递给身旁同样呆若木鸡的侍卫,声音平淡无波。
他看也没看那面如死灰的纨绔一眼,转身,步履从容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直到他坐下,场中才爆发出震天的喝彩与议论!
“天啊!长公主殿下竟然……”
“百步穿杨!还是移动靶!”
“这……这真是深宫女子能做到的吗?”
惊叹声,不可置信声,此起彼伏。
慕容烬看着台下那宠辱不惊的身影,眸色深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
他缓缓松开攥得发白的手指,唇角勾起一抹极深、极复杂的弧度。
他的皇姐,果然从未让他“失望”过。
萧绝站在原地,看着慕容华平静的侧脸,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那一箭,不仅射穿了靶心,似乎也射穿了他心中某些固有的认知和……壁垒。
沈清弦远远望着,手中的折扇不知何时已停止摇动。
他看着慕容华,看着他此刻那不同于以往的、带着锋芒的美丽,心中那探究的欲望,悄然变质,染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明晰的……炙热。
慕容华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沫,掩去唇角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第一步,成了。
这潭水,是该搅动搅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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